江瑾瑜抿住唇,她直视他,过了好久,似又觉得无趣,把头扭开了。
她说不出江风禾是从什么时候从她身上离开的,他什么都没动她,只把卧室的门重重地摔上,门板合上时,整个房檐都跟着一震。
江风禾走后,江瑾瑜仰面躺在床上。
窗外隐隐约约又有什么车鸣警驶过,现在要靠近秋了,起火的事件也多。
江瑾瑜楞楞地看着天花板,在卧室的天花板上,也装着个烟雾报警的设备,这边的公寓都这样,每个房间上都有一个。
她挪开眼。
畅快,空虚,失落,难过。
这是每次她跟江风禾有过摩擦后的四个阶段。
报复,向来都只是一时间的快感,只能获得那一瞬间的满足。
痛快之后,那些更厚重的、也更持续的情绪,就会像是债主一样,挨个找上她门来。而江风禾放任着她的这些情绪堆积、汇集,几天下来,她没有社交,也没有跟外界接触的任何方式渠道。原本江风禾长长的放着遛狗的绳子,现在,江瑾瑜脖子上的扣子被锁紧了,狗绳也被缩短了,能活动的仅仅只是这目可触及的一寸天地。
他“放任处置”的后果,就是任着江瑾瑜把这些夹杂的情绪归结成对他的怨恨。
怨恨怨恨,是怨多些,还是恨多些,都不重要了。
这是他选择的方式,他宁愿江瑾瑜恨他,也不愿再冒险,再放手一博,让江瑾瑜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已经没有试错的余地了。
江瑾瑜的手腕疼涩,她扯了扯腕子上的皮具,那上面还挂着个铃铛,金属晃荡,发出零零碎碎的响动。真像是狗呢。
她心里情绪堵塞,明知道扯不断,可还是死命的扯动。那皮很软,但任凭再软,也经不住这么大力的摩擦。短短几分钟,那被拴着的皮肤就破了,她不停,转眼就变得血肉模糊。
“啊!啊!!”
她嘶哑喊叫,身体在床上摔上摔下,伴随阵阵铃铛脆响,光听这房内的声音,人心都碎了。
——
阳台上,窗户大敞。江风禾手边的烟灰缸里堆了满满的烟蒂,他本身烟瘾不重,可这几天却像是毒瘾深种,不光是这烟瘾,连整个人都没有状态。
他身体前倾,头疼欲裂。他人在个很矛盾的状态,一方面他享受这种独占她的感觉,一方面又因为她这自残式的对抗而心痛。他两手撑着额角,江瑾瑜的声音一声声的从卧室传到阳台,他无法忽略,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好在,那声音渐渐淡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江风禾助理Andy的电话打来,电话那边,他跟江风禾汇报:“老板,按您的吩咐,回国的相关手续和安排已经办好,能随时动身。”
江风禾揉着额角,问道:“医生到了吗?”
Andy说:“到了。”
江风禾说:“要他过来一趟。”
Andy确认:“现在吗?”
江风禾说:“嗯,现在。”
Andy说:“好的,我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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