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动作,那两根神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两根灰突突的神经,仿佛被做废的记录。
“这是被放逐前我自己的神经,现在有了新的栖处,它们都会被清零了吧。”单烨华带着丝留恋轻轻摸了摸它们,而那两根神经却渐渐也淡去,手臂恢复了光洁。
又过许久,重新又有红色和蓝色生长出来,两道横线,是初始值的状态。
单烨华兴致勃勃地揉着两根新的初始神经,像是刚刚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他哥死后,这是他第一次露出高兴的表情。
然而千梧只兴致缺缺扫了一眼就转回身,“不必了。”
“我原本在琢磨怎么搞死你的。”他淡淡道:“但既然你已经达标成了本神经的玩家,我也没法对你动手,那就各自远离相安无事吧。”
千梧兀自向走廊另一端的房间走去,江沉跟在他背后,直到他按下门把手。
“把拨浪鼓放我这。”江沉说,“今晚我在门口守着你。”
千梧回头看着他,挑挑眉,“和唐剪烛副本一样,坐我门外守着?”
“嗯。”
“那我还能出去跑到曲京大舞台吗?你像上次一样堵着门,我门都打不开。”千梧忍不住迟疑,“万一阿九看到你这个门神,不愿意来找我了怎么办。”
江沉静默片刻,“你怎么总是很期待深夜和boss会面。”
“最直白的原因,我想从boss身上找到更直白的线索。”千梧挑唇轻笑,“还有个有点小隐晦的原因,我对阿九姑娘很好奇,想见她一面。”
对面的人忽然挑眉,江沉凝视他许久,轻声道:“说好的扮演好军官与情人呢,当着军官的面,就要爬墙了?”
“希望军官不要介意,也别吃醋,崇拜和爱恋还是很不同的。”千梧说着将拨浪鼓从福袋里拿出来,往江沉胸前一按,“喏,守好你的玫瑰。”
江沉微笑,“好。”
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走,千梧本想等到十二点,但他近来一点困都忍不了,天色一晚,困意就不自觉地袭来。
他躺在床上不断翻身和困意作斗争,恍惚间忽然想起从前酗酒难眠的日子,忽然觉得那段时光似乎已经很远了。远到那些曾以为极致的痛苦,现在也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纱。
神经里充满诡谲和危险,但却没有无数双盯着时代艺术家的眼睛,也自然不会有因莫名失望而唾弃他伤害他作品的所谓爱慕者。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重新拥有了江沉。
千梧抓紧被子,想到江沉,不知为何忽然将绷紧的神经松了下去,困意难抵,他立刻沉入了梦乡。
阿九的歌声如是柔情,那满满的爱意,一字一句唱入人心。他闭着眼却还在听留声机里的歌声,歌声逐渐缥缈,又忽然响起山呼海啸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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