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轻轻点头。
等待蛋糕出炉时,他认真地在思考一件事情。
记忆中,今晚,他和江沉在零点前默契地完成了工作,一起站在酒店顶层的阳台看了会城市夜景,然后一夜良宵。
千梧忍不住认真思考,如果神经把他留过夜,难道要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和混不知情的往昔岁月里的江沉做点什么吗。
他砸了咂嘴。
竟然忽然觉得有些期待。
千梧轻轻转着凳面,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专心观察烤箱的江沉。
城市的灯光随着夜幕降临缤纷而上。
玛丽议员还在身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优秀的女儿。想要这位议员在一周后的重要调动文件上签字,江沉最合适的办法便是认真倾听,然后绅士而自然地问,“或许我有荣幸之后邀请她一起出来吃个晚餐吗?”
但他没有。
他坐在车内,手指搭在车门的开关旁,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江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回到这一日。
在他们分手近一年后,他因公事重游旧地。去晚宴场合的路上,玛丽议员让司机把车先停下,忽然开始跟他聊女儿。
江沉循着记忆转过头,在街尾的角落里找到了记忆中那间小型展览工作室。
落地玻璃橱窗破碎,一个瘦削的身影跪在那里。
难过,心痛,不可思议和一丝莫名的愤怒混在一起。
他特别想揪起神经抡在地上——如果那玩意有实体的话。
你就送我回到这一段分手后的往昔吗?
“她原本就该继续走小提琴的路,成为最出色的小提琴家。”玛丽议员笑着扶额,“但她偏偏又有商业野心,我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放任她去做想做的事了。但她的鲜花品牌已经办的很好了,哦,上个月秦元帅家宴的鲜花就是她——”
“抱歉。”江沉十分不礼貌地打断她,“等会的晚宴我去不了了,我得先走一步。”
老女人脸上出现了极度错愕的表情,“什么?”
这是江沉费劲苦力攒出来的局,拉了她远在英格兰最好的盟友,提前几个月便开始打点她身边人,只为了在今天能够在一个得体的场合下自然而然地向她提出那个调动请求。
江沉想把他父亲昔日最信任的副手从其他军队里调回身边,而她对这一切意图心知肚明。
江家重振已是无法抵抗的大势,未来几年,这个年轻人必然会一点点收复失地,甚至比他父亲做得更好。她并不介意做顺水人情,只是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是明码实价的。江沉要展现出足够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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