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棠棠摸摸书包带,注意到他,问:“有事吗?”
尤开艰难地张开口,想提醒一句,然而灯光猛地一颤后熄灭,周围重归黑暗。女孩跺跺脚,又是两个脚步声。
男人吓到身体一弹,飞一般逃开,离方棠棠远远的。
“哎?”方棠棠不明所以,旁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学校的灯就是这样啦,”她小声嘟囔:“不是有鬼,就是没钱换,习惯就好了。”
快到三楼时,电灯再次熄灭。
方棠棠没来得及跺脚,就听到“塔塔”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昏暗灯光闪烁,她不敢再往前走,僵僵立在原地,余光往旁瞥——除了她的影子,什么也没有。
十几秒后,连影子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
“塔塔”。
那跺脚声又响了,离她很近,就好像是谁紧挨着她。
她手掌心布满冷汗,无名寒意从脚底蹿上来。
趁着还有点亮,她硬着头皮快速往上走,心里默默祈祷,灯多坚持几秒,可别再灭了。想到有个看不见的东西紧靠着她,和她肩并肩一起上楼,她就头皮发麻,冷汗黏住乌黑发丝。
可惜学校声控灯质量实在不好,没到四楼,周围恢复黑暗。
“塔塔。”
“啊——”
小小尖叫一声,她连忙捂住嘴,余光往旁边瞥。
除了自己黑乎乎的影子,什么也没有。
她心底有个猜测,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到灯灭的时候,身边响起的不是塔塔跺脚声,而是一声轻轻的尖叫:“啊——”
就和她刚才发出的一样。
这个东西在模仿她。
看看表,还没到十二点,她在灯下等着,小声说:“你好?”
身边也传来声软软的“你好?”
声音细小轻软,像个小孩子,分不出男女,但不是她的声音。
方棠棠咽口口水:“你、你是谁?”
那东西也说:“你、你是谁?”
“你在学我吗?”
“你在学我吗?”
“……”
“……”
看上去不是什么有威胁性的鬼怪。
突然就不怕了呢!
一口气爬上四楼,方棠棠往走廊尽头看去。
走廊黑黢黢的,冷风把没关好的窗户吹得啪嗒啪嗒乱晃,玻璃颤栗着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成一地。她摸黑把沿途看到的窗户关上,心想,风这么大,要是真碎掉就不好了,这些班级怎么放学的时候不锁窗的。
至于其他打开的窗户,方棠棠觑眼黑乎乎的走廊,不敢再往里走。
站在办公室门口,她轻声问:“那个,你还在吗?”
小小的声音说:“那个,你还在吗?”
她推了推门,没推开。这在意料当中,于是她拿出白天从商店兑换的道具:
不是万能的万能钥匙:可以许多种类的锁具。
售价是6888打赏币。
钥匙插进锁孔,适合到仿佛是为这把锁专门配备。
轻轻扭动,啪嗒一声,门打开了,灰尘扑扑落下,让方棠棠鼻子发痒,小声打两个喷嚏:“阿嚏、阿嚏。”
身边的东西也跟着:“阿嚏、阿嚏。”
方棠棠:“……这个没必要学。”
“这个没必要学,哎?”透明“人”小小叫了声,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方棠棠屏住呼吸,走进黑暗办公室,摸到墙上电灯开关。摁下后,什么都没有变,果然已经坏掉了。
好在这次她准备齐全,身上早购置好手电和各种道具,还给陆涟和薇薇各买了份。
学校小超市卖的手电筒很袖珍,只有手掌心大小,手电光线穿不透浓浓黑暗,只可以照到两三米远的地方。她打开手电筒,快速扫圈周围。
办公室是教室改造,面积挺大。黑色办公桌靠墙排成列,每张桌子都有隔断,上面试卷作业和各色成绩单凌乱地挤在一起,地上有滩红色的东西,手电照过去,才发现不是血,而是批改作业最常用的红色墨水,墨水瓶滚到旁边。
与白天的办公室不同,这儿桌椅、台灯、试卷,所有的一切都布满厚厚灰尘。搪瓷杯里的茶水早就干了,黑色茶叶干瘪散在杯底。
哒、哒、哒。
有什么东西发出细碎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把手电往墙上一扫,布满灰尘蛛网的圆表还在慢慢转动,时钟指向十二点,紧接着身后门猛地闭上。
怪谈开始了。
办公室很杂乱,堆满试卷作业。
方棠棠想,学杂费应该一般是放在抽屉里,从前她就看到老班随手把刚收的学杂费丢在抽屉。可是任务是让人寻找出“丢失的学杂费”,既然是丢失,肯定不会藏在容易找到的地方。
她来到进门左转第一张办公桌前。
学杂费多半没有在这里,但这间办公室应该有相关的线索。
她想,难道这个鬼的怨念就是找出丢失的学杂费吗?它是老师、还是负责保管的学生、或者是不慎弄丢自己学杂费的人?
面前这张桌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历史老师。
玻璃板下压着张古代地图,是三国的疆域。
她打开抽屉,里面是厚厚叠作业,作业夹层里没有学费;第二层抽屉是盒签字笔和便利签,第三层是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张成绩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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