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棠皱眉,一脸问号。
断头小姐姐明显被她说动,打字:“好,那我留下来看看,要是你们能活过这个任务,我就给你们打赏几个礼物。”
这时方棠棠还不知道断头小姐姐五彩六色的名称意味着什么,把黑色手机直接揣兜,对宁薇说:“快开始!”
她不想和这群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观众交谈,那天“他们”评判张熙的话让她很不舒服。就算任务者们再平庸,这群东西也没有什么居高临下评判任务者废物的资格。
断头的小姐姐:哟,主播这么高冷吗?
顶楼靠近栏杆处有张废弃的桌子,两个人把桌子搬到中央的位置,白纸摊在桌上,双手虚虚握住笔,齐声问:“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你来了,请你画个圈……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你来了,请你画个圈……”
这样念了两三次之后,手里的圆珠笔果然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在纸上规规整整地画了个圈。
方棠棠以为是宁薇画的,抬眸看她一眼。宁薇脸上漫不经心地神色已经消失,鼻翼沁出细密汗珠,眼睛瞪得圆圆的,也在看着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是你吗?”
方棠棠也用唇语回:“不是啊!”
原来笔仙的游戏真的可以召来鬼!
两个人只好硬着头皮把游戏玩下去,天台上的风似乎更大了,冷气蹿进女孩的卫衣,像冰冷的蛇在衣服中爬行。
她咬了咬唇,努力镇定下来,用颤抖着的声音问:“你来了吗?”
圆珠笔缓缓移动,在“是”的选项上面画了个圈。
“我可以向你提问吗?”
圆珠笔又在“是”上画了一个圈。
她与宁薇对视一眼,脸色苍白。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很多,说话甚至会呵出白汽,女孩握住笔的小手被冻得发紫。
宁薇呵一口白汽,接着问:“你是鬼吗?”
风瞬间停滞,阴冷的气息贴近,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两个女孩有些惊慌地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看到。
断头的小姐姐在直播间发弹幕:你们这样是不行的,没有别的任务者教过你们吗?请笔仙有三条规则。一,不能问他是不是鬼,二,不能问和他死亡相关的问题,三,不能问任务相关的事情,试图找出世界规则……
方棠棠小声说:“我们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
宁薇:“我也不知道啊,不该看样子应该是鬼。”
她深吸一口气,又问:“你是怎么死的?”
温度更低了,阴冷阴冷的,明明没有风,白纸却飘了起来,剧烈地抖动着,她们两个人用笔尖抵住纸才不至于让其飞出去。
笔尖慢慢划动,缓慢又不容置疑:“tiaolouzhuozi。”
方棠棠顺着拼音把两个词念出来:“跳楼,桌子?”
她瞪圆眼睛,猛地意识到:“她是踩着这张桌子跳楼的吗?”
宁薇:“看样子是了。”
宁薇接着问:“这个任务算完成了吗?”
方棠棠:“我也不知道。”
于是宁薇说:“干脆问问她,笔仙笔仙,我们这个任务算完成了吗?”
笔尖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划动,薄薄的纸被刮破,像是刻出狰狞伤口。
“bzdbzd。”
“她说她不知道。”方棠棠感受到笔仙快狂躁了,连忙说:“我们把她送回去了。”
与此同时,桌面渗出血水,染红整张白纸,笔尖也漫上层鲜血。
方棠棠手指微颤,“送、送她走。”
宁薇也吓得小脸苍白,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还想问……”
还在方棠棠阻拦前,她大声喊出来:“陆涟喜欢棠棠吗?”
“什么时候结婚啊?”
“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生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啊?”
“能不能考上大学啊?”
“我送多少份子钱才合适啊?”
……
血从桌子里喷涌而出,笔尖不受控制地在纸上胡乱划动:“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一只苍白的手从黑暗里伸出,攀上了栏杆。
方棠棠喝声:“跑!”
拉住宁薇快步跑出天台,把天台的门紧紧合上,锁死。
关门时她往后一瞥,看到个扭曲的人形以极快的速度往这里跑过来,地面留下长长一行血痕。
“砰!”
铁门外传来重重一声撞击声。
幸亏天台的锁链很结实,女鬼把门撞得哐当哐当响,暂时也没有办法进来。
方棠棠松口气,看来她之前的料想也没有错。
昨晚在小礼堂逃生的经历告诉她,物理手段的隔断也能对鬼魂起到作用,比如昨晚唱戏的女鬼要撞很多次才能撞开薄薄层玻璃,而锁链男鬼也用了功夫才能进到那间小木屋里。
其实她还有第二种猜测:或许鬼物们有领地范畴的划分。
女鬼要进入属于锁链男鬼的地方、锁链男鬼要进入红色旗袍的地盘,都不是很容易。那——笔仙进不来这栋宿舍楼,是不是意味着宿舍楼里面也有……
方棠棠擦把额头的冷汗,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呢,哪有到处都是鬼的地方。
这也太离谱了。
而且宿舍楼最可怕的,难道不该是宿管阿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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