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爹只给他留了很少一部分钱,剩下的都给了他后妈的儿子!
后来他进了祭坛,原以为可以咸鱼翻身,没想到祭坛是比地狱更可怖的地方,只觉人生处处不顺心,结果峰回路转,又在第一关见到谢寄。
张明心中生出几分快意,任你在现实世界再顺风顺水,到祭坛还不一样得像阴沟里的耗子苟且偷生?
他心中舒坦,继续道:我看到你的档案了,包养男大学生,姓谢就是好啊,又是大公子,到哪儿都有祖荫庇,现在还多个这么漂亮的小情人,真令人羡啊!
张明话没说完,忽然被一拳砸在左眼。
你干什么!
江霁初:施行祭坛内作为当事人追究档案隐私被侵犯的权利。
张明刚才酸味儿从嘴里一股股冒,这下眼都红了,就差把嫉妒二字写在脑门。
谢寄看得牙酸。
当着江霁初的面说他是被包养的男大学生,这不找打吗。
他凑近江霁初小声道:我们也偷看他的档案啦。
江霁初顿了顿,一拳又砸在想要来报仇的张明右眼眶上:哦。
这下是真把谢寄逗乐了,他强忍着没笑出声,尽量和善地对张明道:如果你很在意永朗,就等活着离开祭坛后来谢氏集团大楼。
张明不可置信:你愿意再卖给我?
永朗已被拆分,但你可以应聘项目小组成员,他指指眼睛,前提是这里不会红得快要滴血。
张明:你!
江霁初揉揉手腕,作势还要动手,张明连狠话都没再撂,拔腿跑了。
谢寄按下江霁初: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江霁初:你不生气?
谢寄:我生什么气?
江霁初:他说你有今日成就只因为你姓谢。
谢寄无所谓道:难道不是?
江霁初:据说谢家这一代有三个孩子,老大常年在外,老二虽是女子,却投身军界保家卫国,谢家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其实是老三。
后来谢家老三病重,外加这么多年着实没展现出什么生意天赋,谢寄不得不回国,接手不久就将本呈颓势的谢家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
谢寄能有今天,靠得是他自己的能力。
谢寄挑眉:你对我知道这么清楚?
江霁初:谢家大公子风头无两,网媒、电视、报纸都有过报道。
话虽如此,如今信息时代流量巨大,能记住的人其实并不多,何况还知道这么详细。
谢寄回想自己身处的圈子,是有几家当家人姓江的企业,可从没听说哪个江家有这么漂亮的青年。
二人正说着话,姚顺不知何时窜了过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他们旁边。
姚顺:那个今晚,我也值夜班。
谢寄本想再问问江霁初,此刻被打断也不好继续,只拍拍姚顺肩膀:加油。
夜晚。
停尸房熏黑的地方虽然已被白天工作的人做过简单清理,但痕迹尚在,尤其是天花板和角落仍存在大片黑灰色。
暗淡的灯光下是满满当当的五十四具遗体,冷风从排气孔不断排出,地板上萦绕的雾气与各种化学味道融作一体,几乎漫过脚踝。
姚顺缩在离停尸床最远的墙边,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瞅,停尸房内鬼气森森,玻璃窗外的走廊也很吓人,总感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探出个头冲里面笑。
他目光游移,最后落在坐在停尸床上发呆的青年身上那张停尸床上的遗体被青年挪到另一张床上,和别的遗体左右挤着。
青年手里握了块残缺的腕表,像是不知道所处的环境有多危险,身体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呼出的热气,和躺着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长夜漫漫,停尸房的长夜更像要一夜过完人剩下的大半辈子。
姚顺想找人说两句话,可他是有些怕江霁初的。
明明青年看起来纤细,最多也就是脾气不好,撑死会动手打人,可他现在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能真怕一个毛头小子?
可他就是觉得害怕。
一种本能的害怕。
不只是姚顺,随便换个人来都会觉得和江霁初比起来,还是同行的谢寄更好打交道。
然而那个长得好脾气好哪儿都好的男人不在这儿,姚顺犹豫半天也没有开口,又怕盯着江霁初看太久被兜头糊一脸尸体,索性退而求其次,看向玻璃窗外的走廊。
然后就看到一道黑影的尾巴。
姚顺:?!
姚顺:卧槽!
江霁初扭过头看他。
姚顺指着窗外:有有有有有东西!
江霁初朝窗外看了几眼,一无所获。
姚顺揉揉眼睛。
窗外依旧是平静的走廊,连灯都没闪过。
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
姚顺赔笑:可能我太困。
他正说着,大门处传来动静。
咔嚓
咔嚓
门锁锁芯转动的声音通过震动传进停尸房,与冷气传送声缠绕交织,犹如一击击重锤砸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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