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而至的海浪(1 / 2)

新晋的劳伦斯大公,菲德烈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下属报告下个季度的供品数量,一边慢慢摩娑着小指头。

「主人?」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那年迈的老管家走了过来说了些什幺,负责税收的官员只见大公皱了皱眉头,让自己将上缴的供品打包整顿,等待北方的使者来验收后,就让自己下去了。

在退出房间的同时,眼尖的官员只来得及捕捉一道银色的光芒,便被缓缓阖上的沉重木门阻绝了视线。他跟着尽职的老管家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了门口。当僕役抱着他的随身物品走过来时,税收官员听见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

是新来的年轻神父。

「日安,梅蒂安先生…噢!你也在这里,邓肯先生!」神父翠绿色的眼珠子转了转,了然道。「税收日,是了!愿上帝保佑你。」

「谢谢你,朱利安诺神父。」总觉得对方的话语有种莫名的深意的邓肯,怀抱着对天父的虔诚尊敬真挚地让开了路。「您的到来安定了这块土地,噢,仁慈的天父。」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名年轻的神父在对方讚美上帝时,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不过他随即转向老管家,道明自己的来意。

「是的,劳伦斯大公在内,请您随我到会客室稍等片刻,让我安排会面…」

「不用了,我知道他也在等着我。」毫不客气打断老管家的动作,神的宠儿朱利安诺逕自走向大公的接见室,熟门熟路的样子彷彿这座城堡是他的家,儘管老管家知道这名神父绝对是第一次来访。

就像是某中东西冥冥中引导着他一般,追在后头的老管家想着。

另一方面,见到自家恋人的小王子正与对方吻得难分难捨,席格甚至拉起他的尾指,怜爱地反覆舔舐着。这让小王子想起数日前的那场会面。

抵达席格家园的小王子并未如想像中那般受到太多关注,在这一路上他见到的人鱼加起来用他的手指头数数还绰绰有余,反倒是一些中型的哺乳类动物如海豚等等,时常出现在两人身边。

席格表示这十分正常,人鱼具有领域性,就算是家人也各自睡在各自的洞穴中。他们只有在捕猎或是交配季的时候会结伴。除了因为年幼儿尚需父母照顾的小孩以外,成年人鱼大多数时间皆独自徜徉在海中。

「席格恩法…?」一道十分尖锐的声音传来,一道绯红色的身影游出层层叠叠的珊瑚礁群,朝他们游来。菲德烈只觉眼前一暗,人鱼席格不知为何猛地挡住对方的视线。小王子还听见席格用人鱼语机哩咕噜地说了什幺,并未专精人鱼语的他只能大略听懂姊姊、走开,还有自家恋人略为高亢的语调。

「你是我的,别理她。」在那只雌性人鱼离开后,席格紧紧地抱住小王子,闷闷地说。「她的时间到了,很兇的,你别靠近她。」

「她是你的?」小王子反问,席格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姐姐。」

「你的父母呢?」

「他们正等着我们,来这边。」

离开珊瑚群后,他们来到怪石林立的海床区,等待两人浮上水面后,看着完全陌生环境的小王子毫不害怕,或许是因为这一路上他早已见识到人鱼这个物种,在海洋中是何等厉害的生物。在席格的旁边,就连鲨鱼也要绕道。不过真正令小王子感到惊奇的是那些坐在怪石上,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的人鱼们。

不过让菲德烈感到怪异的地方在于,几乎没有一条人鱼的尾巴和方才见到的那只人鱼一样,牠们清一色的都是灰蓝尾,和自家恋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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