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思索着, 老实回道:“似乎有一岁多了。”
边疆将士对京都的事都不甚了解,大抵是陛下亲征北疆之后, 才有所听闻的。
卫玠心间泛热,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岁多,同他受伤到现在也已过去一年之久, 继续冷着声道:“孩子父亲是谁。”
几名将士神色皆有异色,回道:“百姓皆知小皇子是为...卫丞相所出......”
卫玠眸光闪了闪,转而掩唇轻咳起来, 被这样的证实有所呛到,撑在膝上的手指轻颤。
她...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竟然有个孩子。
卫玠眉目里露了一丝喜色,又很快掩藏下去,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大周皇帝在骗他?
自一年前被大周所救,肋骨断裂,满身的伤痕,他以为又一次被萧扶玉所弃。
回想前世种种,为了逃离他,在大婚之上与赵千檀设计将他射杀......
跪在地上的将士见卫玠神色,便乘机道:“丞相大人,您与陛下自来情深意重,断不可将陛下带给大周军中,若如此,嘉朝必定大乱,你深明大义,不可啊。”
卫玠指尖轻揉鼻梁片刻,语调冷漠道:“押下去。”
随即几名将士被士兵押下去,那将士再唤一声丞相大人,卫玠无心理会。
在大周军营里他仅是个谋士,所谓的林虎不过用来监视他,此次明月城之战,的确有意是摆脱林虎,他被擒之后,才动得兵权。
至于萧扶玉,他想知道若知道他还活着,她会是何等厌恶的神情,他设想过诸多再见的场景,偏偏现在的情形,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他们竟有孩子了?难以置信,这种感觉就像突然当了爹,没有任何预兆,还有雪儿给他生的。
卫玠抓了抓发顶,一旁的士兵不禁关切,“王军师......”
他维持着冷漠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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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阑珊的烛火摇曳。
而那份食盒里的饭菜,萧扶玉始终没动,侧卧着身子,思绪万千,南伯侯等人若知她被俘,定十分焦急。
可俘她的人是卫玠,要回去也要把卫玠给抓回去,要把他抓回去......
夜里寒凉,萧扶玉蜷缩在软榻上,身子小小的,一天的大喜大悲使她分外疲倦,不经意间便入了眠,嘴里还在梦呓着,“定要把他抓回去......”
待到翌日清早,萧扶玉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月色衣袍,上面有卫玠的气息,她抿唇笑了笑。
片刻之后,看守她的士兵将早膳送来,是带着瘦肉的粥,香味扑面。
萧扶玉看了一眼粥,继续缩在榻上闹着绝食,那士兵喊了几声姑奶奶,她道:“不吃,叫你们王军师来见我。”
那士兵怨念不已,掀开帐帘出去时,低囔道:“这嘉朝皇帝真难伺候,本就没什么吃食,军师亲自给她抓的兔肉还嫌弃......”
话说得小,萧扶玉却听得见,低眸瞧向那碗肉粥,轻哼一声。
营帐里静悄悄的,飘着淡淡的粥香,其实萧扶玉早就饿了,不过就是不动那粥。
许久之后,那高大的男人掀帘进来,萧扶玉站起身,赤着玉足从榻上跑下来,一下子抱住他,娇滴滴地喊,“卫玠玠。”
卫玠原本的冷脸些许动容,瞥一眼她踩在地上的赤足,毕竟是驻营,地面皆是石子尘土,不如普通房屋那般平滑。
他便冷道:“回去。”
萧扶玉哼哼唧唧地松开他,光着脚又跑回去,老老实实坐好,小声地抱怨,“抱一下又不会死。”
卫玠提步走近,目光落在方桌的肉粥上,“真想将自己饿死?”
萧扶玉别开面容,就像以前那样,道:“你不喂我,我便不吃。”
卫玠似有片刻的沉凝,气氛有些僵持,想到他们有孩子的一事,心中莫名地柔软下来。
卫玠便在榻上坐下来,萧扶玉随即蹭了上去,身子轻微地依着他。
他道:“可知男女有别?”
萧扶玉轻声道:“我们以前都这样,以前卫玠玠最喜欢抱着雪儿了。”
卫玠不知该恼还该是推开她,她反倒是肆无忌惮地靠进他怀里,大掌顿了顿,便扣上她的腰肢。
卫玠语调漠然,“这样?”
他不是没碰过她,她身子上有几颗痣,他都一清二楚。
萧扶玉理所当然地点点首,娇贵道:“你可以喂我喝粥了。”
“荒唐。”卫玠蹙眉道,“你以为我不敢碰你么?”
萧扶玉抬起眉,有一缕柔顺的长发搭着他颈侧,轻轻滑落下来,思索着道:“我们...孩子都有了呀。”
卫玠喉间一哽,竟无力反驳,他...他们有孩子了。
二人靠得极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她胸口的起伏,卫玠收回了目光,心里燥得难在,便托着她的身子,欲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来。
萧扶玉用脚尖勾着他的小腿,“做什么呀。”
她这般缠人,还问他做什么,卫玠气不打一处来,便抬手打了她的屁股,“下去。”
萧扶玉硬是被他放回榻上,她哼了一声,看着粥道:“我饿了。”
卫玠掸了掸被弄乱的衣裳,漠然道:“别忘了,陛下现在是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