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萧扶玉无意识地蹭着他,轻声:“...卫玠,好冷...”

卫玠忙将潮湿的衣物脱下,他把她紧抱在怀中,低声安抚着:“一会就暖了。”

此时的细雨停下,天色阴沉,残留的雨珠顺着车盖流落下来。

禁军候在外头静听吩咐,云峥手上的伤口已上了金创药,众人只听车里的男人传来冷喝,“启程,回京!”

霍方一顿,听这语气恐是不妙,立即招人扬鞭回京,一众禁军颇为浩荡,急匆匆地行上官道。

天色阴沉,沾了水的路较为泥泞,马车行驶起来比平日摇晃许多。

萧扶玉仍是不清醒,苍白面颊多了点血色,唇瓣轻轻启动,没有出声。

她里衫单薄,柔软的身子紧贴卫玠的胸膛取暖,葱白的手微微颤抖,使得他的心越悬越高。

这怎能不让他惊慌失措,可她却因他而受伤,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

卫玠眉头不展,用薄毯捂着萧扶玉的身子,不知怎的,她轻泣起来,不停喊他的名字。

他放柔着声地回应着她,问她何处难受,萧扶玉似乎听不见他的询问,将眼泪蹭在他的颈侧,凉凉的。

忽然萧扶玉猛咳起来,卫玠连忙轻抚着她的身子,素来不露声色的面容上皆是心疼与紧张。

她几声咳后,竟咳出血水来,卫玠心中发凉,慌张地擦拭着她的唇上血色,声音微颤道:“雪儿别吓我可好。”

她受伤她难受,他皆会心疼,陷得如此深,哪恨得了她,只是怨她负他深情。

不还了,欠他的不还了,现在只要她醒来,只要她和孩子平安无事。

***

如幻如梦,萧扶玉脑海里再度传来刺痛,疼痛不止,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痛楚散尽,她的意识却越飘越远,一段记忆流进脑海里。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萧扶玉半趴在地面上,满身冰凉,玉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嵌着金线的鞋履缓缓停在萧扶玉眼前,抬首看去,只见那人身着一袭玄金的华袍,衣袖绣着五爪金龙,喻意着天子身份。

萧扶玉心中一震,他的脸熟悉得可怕,清冷孤傲,左眼戴着墨色眼罩,深不见底的重眸凝视着她,无一不透露着冷漠疏离。

他是卫玠,但又不是他的神色。

男人俯下身来,气息冷漠得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她的脸实在太小了,轻而易举地就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萧扶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面若冰霜,一字一顿道:“现在你是我的,还想逃去哪?”

随之不可控制的泪水盈满她的眼眶,掉落在他的手指上。

这个梦里满满皆是心痛,卫玠为何如似换了一人,凌厉得使人胆寒。

见萧扶玉落泪,他松开她的下巴,缓缓站起身,她趴在地面上,脸颊被他捏得泛红。

意识模糊间,只听卫玠声音再度响起,“忘了吗,是你伤了我的眼。”

那般失望的语气,仿若浸着冰雪。

萧扶玉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浑浑噩噩中,只知她不再是皇帝,那人也不在是臣子,他们彼此折磨。

被抓回来后,他用金链将她锁在龙榻上,单薄的衣衫,赤着双足,除了寝殿,再去不了任何地方。

她成为新帝的榻宠,他会抱着她温柔地修剪指甲,也会在夜里贯穿着,蛮横地霸占着她,再无自由可言。

昏暗的榻帐里,满是炙热,卫玠面容上带着细汗,湿热地贴在她的耳侧,精壮的身躯紧拥着她,呼吸颇重。

有一瞬间他没那么冷漠,他说他曾爱过她,在风雪还未发生前。口吻就像她从不知晓他爱过她一样。

他们似乎不曾有过太子,不曾相互拥有过彼此,也不曾相爱,这不是上一世的记忆,更不是今世。

萧扶玉思绪渐渐迷离,分不清哪个是卫玠,也分不清梦与现实,她要那个还爱着的卫玠......

这样的记忆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直到石子落入深潭,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涟漪阵阵。

......

昨日的雨已停,宫廊上的积水被太监清扫而去,朔风吹来,阵阵凉意。

寂静的寝殿里,檀香缕缕,榻旁的摆放着诸多炭火,将殿内烤得暖堂堂的。

萧扶玉被梦魇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呼吸难平,她久久失神,心口尚残留着痛楚。

梦里的记忆深刻不已,犹如曾经发生过。

待回过神来,萧扶玉微微侧首,只见卫玠靠睡在榻旁,深邃的眉目间带着疲累,眼下有淡淡的青。

一夜未眠,他面庞有着点点胡渣,萧扶玉怔着神,微微心怯。

卫玠似乎感觉她的动静,欲要转醒,她心一抖,连忙扯起被褥盖住自己。

卫玠醒来便见萧扶玉缩进被褥里,随之便听她吃痛一声,恐是扯到肩上的伤口了。

他连忙将被褥拉下来,望着她紧张地询问,“怎么了,哪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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