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参将微微颌首,卫玠将袖中的书信交于他,神色淡漠,“秘密传给清月城卫顼,叫他不必担忧陛下安危,推进下一个城池便是。”
陆参将不解,“您这是背离大周了?”
卫玠并没有马上回答,有片刻的沉顿,才冷淡道:“我这是打算不插手北疆之事,隔岸观火了。”
他作为中间人,既与大周做过交易,又曾是嘉朝之人,如今旁观是最好的选择。
陆参将神色凝重,缓缓道:“若...周皇得知您失言,定不会放过大人您啊。”
卫玠回道:“无妨,他对我本就有设防之心。”
不然在此之前,也不会用林虎处处监视着他。
陆参将顿了顿,将书信收好,拱手回道:“属下追随卫首尊。”
卫玠单手揽他的拱手,淡漠道。“我已非谍阁首尊。”
陆参将道:“卫氏历来执掌谍阁,于陆某心中,是首尊大人无疑。”
军中帐内逐渐安静下来,唯有雨水落在帐篷上的滴答声,显得有些许空寂。
深秋日寒,再过几日便将立冬,待到初雪之时,这战役便那么容易打了。
......
许久之后,卫玠回到主营帐内,干净利落的劲衣上沾了雨水,发丝也有些潮湿。
因为转凉,萧扶玉缩回软榻上盖着绒毯,像是在细听雨声,但面颊却沾染着红云。
见卫玠回来,用她那双水润的桃花眼看着他,二人相视一眼,他却不作言语,神情自若地去到矮桌前席地坐下。
萧扶玉收回目光,绒毯盖着身子,白色绒毛蹭着她的脸颊,不知在想什么,鼻尖上冒起细汗。
那个玉坠还没取出来,好硌人。
萧扶玉喊了一声:“卫玠。”
那男人仅是看她一眼,神色自若道:“明日启程前往望月城,今儿多休息。”
此时细雨浅浅,落在帐篷之上分外醒耳。
萧扶玉柳眉微蹙,没在继续接下来的话,片刻之后,见他还不过来,便赌气似的不再理会卫玠。
她低下脑袋装作歇息,双腿紧合着,柔夷般的手指寻到那玉坠的项绳,细绳上是润润的。
营帐内有片刻的安静,萧扶玉抿着唇,玉坠藏得深,偷偷揪着项绳,轻缓地扯出来。
忽然她重吸一口气,脖颈上的铃铛响了响,声音引起了卫玠的注意,他抬眸看她,眼神沉凝。
萧扶玉轻轻哼了一声,将自己埋进绒毯里,卫玠站起身,缓缓走到榻前。
没等萧扶玉反应过来,他单手揭开绒毯,只见一双白皙的纤腿,冷风漏进来,使得她缩了缩。
卫玠的手掌有些凉,将她好不容易揪到口的玉坠又推进去,萧扶玉不禁颤声,抓住他的手,“你...!”
卫玠微微扬唇,目光落在榻上的湿润上,再抬眸看向萧扶玉,她面容烫热起来,单薄的里衣掩不住春色,脖颈上的铃铛分外可爱,身段玲珑有致。
他道:“雪儿还真是适合。”
说着,便用指尖拨动她的小铃铛,她面颊红扑扑的,眼眸也水润润的,搭在身前的小手还带着水气,是适才拿玉坠时沾的。
“我之前可有送雪儿铃铛?”
萧扶玉别着脸,回道:“才不会送这种东西呢。”
卫玠顿了顿,俯身欺压而来,用鼻尖蹭她柔软的脸蛋,亲热自然,“你看起来很喜欢。”
萧扶玉双手揽上他的肩膀,哼唧道:“你以前才不会这般磨人。”
卫玠在她颈侧嫣然一笑,大掌转而托起娇臀,二人亲密无间,抵肩相吻。
天气阴沉,雨水淅沥,满地潮湿,军营中也难得闲情下来。
许久之后,营帐内响起细微的铃铛声,一下又一下的,像是故意让铃铛作响,清脆悦耳。
直到雨水渐停,才没了那铃铛声,平静自然。
软榻前的方桌上摆放着枚白鹤玉坠,玉泽极好,泛着润色。
萧扶玉侧着身子卧在榻上,额边细发汗湿了不少,面颊的潮红还未彻底散去,不过已阖眸浅睡。
卫玠赤着上半身坐在榻前,将玉坠拈在手中,指腹轻拭,对于这枚玉坠的记忆逐渐浮现脑海。
即便心里在说怨恨她,可潜意识却在爱着她,或许他本身就是爱她的。
卫玠沉顿许久,最终还是取下萧扶玉颈上的金铃铛,换上那枚玉坠,被打扰的她轻轻哼声,容颜娇美。
......
被雨水浇过的北疆顿时寒凉许多,翌日一早,四野结上了冰霜,朔风瑟瑟。
营地很快就被士兵收整好,浩荡地摆好阵形,需尽早赶往望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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