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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茵没有说话。
裴雪意轻轻笑了笑,扯开衣领,给她看自己脖子里的吻痕,“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从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是那样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唇角的笑容如少女般恬淡,眼睛却是冷的,“你刚才都看见了,那天,你也看见了,对吧?”
纪如茵的脸色一瞬间惨白。
那天在办公室,门外一声轻响,裴雪意怀疑是人,邵云重却说是风。
当时邵云重说让人调监控,裴雪意说不用了。但他到底是个多疑的人,在他和邵云重地下停车场的视频流出来后,就草木皆兵。
所以,他还是让安妮私下调了监控,发现那天在门外的就是母亲。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吧,她怎会不知道呢?
那个在幼时无比依恋母亲的阿季,这么多年来,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撞破了正好,从今以后,谁都不必再伪装下去,索性把那一层遮羞布彻底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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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季心无挂碍了,其实这时候,对他来说,快解脱了,再也没有负累。
围炉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雪。
这场雪很大,真如鹅毛一般,雪花在天空中纷纷洒洒,很快就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
他们回去时是两辆车,斓姨在后面那辆车上,邵云重和裴雪意坐一辆车。
邵云重吩咐司机:“开慢一点,不着急赶路。”尽管年夜饭还在那头等着,但还是安全第一。
大年三十,向来繁华的街道也冷清不少,这个时间来往的车辆比平时少了几倍。
街道两侧的路灯还在兢兢业业地站岗,昏黄的灯光把雪花都染成金黄色。
裴雪意坐在车里,看向车窗外纷飞的大雪,路灯将他的头发和侧脸也染成柔和的金色。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苍白秀美的脸上十分平静,只是眉眼间始终有挥之不去的几分忧郁。
这副模样看着怪可怜的,邵云重打小就见不得他这样,多愁多病的,忍不住往他身边凑了凑,悄悄地捉住他的手。
邵云重不明白车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他想跟裴雪意说说话,只是等到他把裴雪意冰凉的手捂热了,都没等到一句话。
他又去摸裴雪意的脸,这时候才发现裴雪意哭了,脸上湿漉漉的,都是已经变凉的眼泪。
裴雪意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泪一直往下流,面无表情的流泪,就像不受控制一般。那双睡莲花瓣一样的眼睛,一旦流起眼泪来,简直戳人心肝。
邵云重一下子慌了,他这辈子最见不得这双眼睛落泪,除了在床上。在他的记忆中,裴雪意很少这么哭,上一次这么哭还是六七年前,那一次是因为裴雪意的猫死了。
“你怎么了?”他抱住裴雪意,把人捞进怀里,掰过来下巴一边擦眼泪一边询问。
可是怀里人一言不发,就是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邵云重心里又奇怪,又慌乱,忙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着他的发顶,着急道:“你怎么了?告诉我,谁又给你不痛快了?”
问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愣住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多半是因为纪如茵。
邵云重早就知道,裴雪意的母亲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的,不过就是装聋作哑。这么些年,他也很是纳闷,裴雪意那么敏感聪明的人,怎么就感觉不出来呢?大约这就是当局者迷,再加上一点自欺欺人吧。
他揽着裴雪意的肩膀问:“你就那么在意?”
裴雪意终于肯出声,喉咙里是委屈压抑的啜泣声,头埋进他胸口,肩膀都在颤抖。
他这一出声,这一投怀送抱,邵云重那种心疼的感觉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整个胸腔都是酸涩的,不住的亲吻他,上下抚摸他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再也不为那些人伤心了。我也不会再伤你的心了,我会对你好的,我们以后都好好的,成不成?”
邵云重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的承诺,但他觉得,说得多不如做得多,他会向裴雪意证明的,他能改的。只要裴雪意不想着离开他,他就是把心剖出给他拿着玩都行。
雪越下越大,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庭院里的积雪已经到小腿肚了。邵怀峥没让佣人们清理,觉得这样很有意境。
车停稳,邵云重下车,绕到另一侧给裴雪意开车门,怕他脚沾雪水,直接把他抱下来,一路往客厅走去。
裴雪意本来就瘦,这个冬天又清减了,即便穿上一层冬装,抱起来也很轻松。
邵云重掂了掂,忍不住说:“整天人参燕窝虫草的养着,也不见你胖一点。”
二楼的窗户跟前,邵怀峥和邵夫人并排站着,看庭院里邵云重踩着积雪过来。
邵夫人“啧”一声,“我真是生了一个情种。”
邵怀峥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儿子和阿季。
邵夫
', ' ')('人看不惯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年我把孩子送到这边来,交给你,你就带成这样?为什么不早点阻止,非得让他们搞在一起?”
年前邵云重殴打黄澎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后来再加上那段流出去的视频,邵夫人心里已经十分不悦。
他觉得小儿子是魔怔了,为了一个裴雪意,风度修养全部抛到一边,连家族的脸面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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