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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重还在耳边碎碎念。
裴雪意听着听着就要睡着了,倏然之间,感觉到后颈有点疼。
是邵云重咬了他一口。
“你咬我干嘛?”裴雪意皱着眉问。
“对不起,牙有点痒痒,就没忍住。”邵云重没什么歉意地说。
“你是不是饿了?”
“没有没有…”
裴雪意便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他很快发现,邵云重咬他咬上瘾了,时不时的就要咬他一口,有时候是偷偷的,后来变成光明正大的。
最初的时候,裴雪意发现身上有红色的小印子,还以为是蚊子咬的,后来才知道是邵云重。
他跟邵云重抗议很多次,邵云重都不以为意,还嬉笑着把他扑倒,再咬一口,“我要做个记号。”
做个记号。
邵云重那时候那么年少,潜意识里就已经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因为在学校打架的事,他们两个在家里待了半个多月,等邵云重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俩人才回学校了。
邵云重一战成名,从这以后,学校里是没人敢招惹他了。
裴雪意听说,黄澎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才出院,出院后也没回学校,家里给他转校了。
黄澎跟邵云重的恩怨,就暂时告一段落。
但在裴雪意的记忆中,后来邵云重跟黄澎也一直不对付,两家在一个圈子里,但他俩始终不对付。
在某一年的商务活动上,两个人撞见了,黄澎还被父母逼迫着,主动跟邵云重搭话了,想缓和关系。
毕竟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那时候年少不懂事、犯浑,打架也是家常便饭,长大后都一个圈子的,谁还能一直记恨呢。
结果邵云重不搭理他,他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其实邵云重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要是当初他俩只是单纯干一架,不至于后来也不来往,但这件事事关裴雪意,那真是触及他的底线了。
当时的裴雪意并不明白,邵云重之所以那么愤怒,不仅仅是因为黄澎欺负了他。还因为,在邵云重心里,黄澎碰了属于他的东西。
那时候的他们都太小了,裴雪意怎么会明白这层意思呢?就连邵云重自己,也是在很多年后才理解自己当年的行为。
临近年关的时候,邵千洲从国外回来了。
邵云重和这位大哥相差着七八岁,中间就是隔着好几个代沟,再加上邵千洲在国外读书,所以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说不上多深。
裴雪意却很喜欢邵千洲。
因为大哥温文尔雅,很有绅士风度,这是跟暴躁易怒的邵云重完全不同的性格,让他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
裴雪意喜欢听大哥说话,也喜欢大哥带来的那些远在英国的异乡故事。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一天晚上,裴雪意刚从邵千洲房间里出来,就被邵云重拽着卧室。
裴雪意一进卧室就看见,床头柜上,他原本摆在那里的一个玻璃相框被砸烂了。
那是大哥从英国带回来的礼物,他十分爱惜,特意挑选了他和邵云重拍得最好的一张相片,放进这个相框里。
裴雪意看着零落的几片碎玻璃,红着眼睛质问:“你为什么砸烂我的相框?”
“怎么?你心疼了?”邵云重冷笑,“不就是一个破相框?就因为这是大哥送你的,你就当成个宝贝!”
“这是大哥送我的礼物,我当然爱惜!”
邵云重一听这话就恼了,“大哥大哥,整天就是大哥,那是你大哥吗?我以前送你那么多礼物,也没见你摆在床头上!”
自从大哥回来,裴雪意就一直黏着大哥,天天大哥长大哥短的,邵云重早就看不顺眼了。他见裴雪意那么在意这个相框,又上去踩了一脚。
“你走开!”裴雪意狠狠推开他。
这一推用了全身的力气,邵云重还真的被他推的一个趔趄。
裴雪意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来那张照片,哭着抹眼泪。
他蹲在那里,背影小小的,哭泣声特别可怜,就像是受了很多委屈。
邵云重心说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相框吗?他张了张嘴巴,其实已经后悔了,想要安慰几句,又拉不下脸。
邵云重因为这一阵子被冷落了,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就是堵着气没有道歉。
这天之后,裴雪意就不搭理他了。
整整一个寒假,裴雪意都对他爱答不理,除非必要,基本不主动跟他说话。
他想方设法,找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相框,赔给裴雪意,第二天就看见,那个相框被裴雪意仍在垃圾桶里。
邵云重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每天都在掏空心思想着怎么哄人。
开春之后,裴雪意天天都去花房里画画,邵云重就一直往他身边凑。
裴雪意画花,他就画裴雪意。
春日的午后,一只蓝色蝴蝶落在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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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重看痴了。
蓝色蝴蝶停留片刻,便扇动着翅膀飞到一株玫瑰上,邵云重屏住呼吸凑上去,合拢掌心将蝴蝶困住。
他赶紧跑出去,嚷嚷着让人给他找个玻璃罐子。
裴雪意听见动静,也跟着走出来。
邵云重献宝似的掐住蝴蝶翅膀,展示给裴雪意看,“阿季,我把它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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