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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么一打岔,邵云重安排五个保镖在裴家别墅外面蹲守的事也就过去了。
这时佣人过来,告诉他们晚饭准备好了,两人便下楼吃饭。
他们俩在家里吃饭,饭菜的口味和食材基本都是跟着裴雪意的喜好来。
邵云重是个对饮食不怎么在意的人,除了固定几样不吃,别的都不挑。裴雪意那个金贵的肠胃却很挑剔,肠胃金贵倒也算了,关键是裴雪意还不吃长得丑的东西,比如牛蛙之类的。
这样层层加码、重重过滤下来,能吃的东西就大大减少。
裴雪意早晨没胃口,没怎么吃东西,中午在家里饭菜不合胃口,又没吃饱,因此晚饭吃得很香。
邵云重看他乖乖吃饭,心里软的快化了。或许爱到极致就是没来由的怜爱,看着他干什么都觉得又可怜又可爱。
想到他在家里都没吃饱,又替他觉得委屈。
邵云重盛了一碗四神汤给他,“健脾安神的,三伏天容易胃口不好,我看你这段时间睡觉也不安稳。”
裴雪意看着面前的汤碗,忽然想起母亲给裴安虞加的那道冰糖银耳。
他低头尝了一口,把勺子放下,看着邵云重,“大哥手底下那个项目,你参与吗?”
“我不参与,不感兴趣。”邵云重虽然也在父亲的集团担任职务,但这几年已经有自己的事业。
几年前他创立了蓝锋资本,最近两年在国内互联网、智能制造领域投的几个项目也都表现突出。这才是他的工作重心。
裴雪意说:“我爸爸因为这个项目找你了吧?”
邵云重摸了摸他的手,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宝贝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吃饭。”
到这时候,邵云重知道裴雪意在裴家因为什么不开心了,肯定是他没给裴乘风准话,裴乘风给裴雪意压力了。
他是真看不惯裴乘风那个老东西,他都没把这件事告诉裴雪意,结果裴雪意好不容易回趟家,这老东西净干扫兴的事儿。
这真不是他的本意。
裴雪意把小碗里的汤喝完,用餐巾擦了擦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不参与这个项目,所以没有发言权,也帮不了他。”
邵云重语气平淡,“都是一家人,何必分那么清楚?”彷佛不是什么大事。
“邵家和裴家,怎么就成一家了?”裴雪意看着邵云重,目光低垂。
“这么多年了,不一直都是这样吗?”邵云重攥住他的手,俯首轻轻吻了吻指尖,然后深深地望着他,眼神里是满满的控制和占有,“你还是想离开我,是吗?阿季。”
裴雪意试图把手抽出来,却被邵云重更加用力地攥住。
他突然意识到,他以前把问题想简单了,他以为他只要跑掉就可以了。但这么多年来,裴家依附着邵家生存,裴家的许多产业都有邵家掺和一脚。他想脱身而出,根本没那么容易。只要裴家和邵家绑在一起,他就永远没办法解脱,只要裴家这个烂摊子还在他爸爸手里,他就永远是被拿来交易和利用的棋子。
他想逆天改命,就必须斩断裴家和邵家的利益联系,把裴家盘活,让这棵已经腐朽的老树靠自己站稳脚跟,不再依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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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人就是活这一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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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子
利臻集团是裴家的祖业,是裴雪意祖父一生的心血。
集团创立之初主营食品加工和零售,后来经裴老爷子的手,发展成涉足多领域、拥有十几家子公司的企业规模。
裴老爷子是个有本事的人,目光长远、雷厉风行,只可惜去世太早。
他去世的时候,正是利臻需要持续发力的关键时期。如果他能多活几年,裴家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墓园里很安静,祖父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因年代久远已经泛黄,墓前的松柏却郁郁葱葱、挺拔俊秀。
“爷爷,我回来了。”
裴雪意点燃三炷香,在爷爷墓前磕了三个头。
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求,但他知道,爷爷必定懂他心中所想,若真有灵,冥冥之中定会保佑他。
其实裴雪意对爷爷的记忆已经很淡了,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还太小,能记住的东西有限,只依稀记得爷爷曾握着他的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爷爷起的。裴回轻雪意,似惜艳阳时。出自唐代诗人韦应物的《咏春雪》。
因为他出生那天下了一场春雪。
如果爷爷还活着,或许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爱他的人吧。
理查德远远地看着那个跪在墓碑前的年轻男子,明明是家养的金丝雀,此刻孤单伶仃的模样、挺直的脊梁,却如墓园里暗生的青竹。
从墓园里出来,走在下山的路上。
他
', ' ')('沉默地跟在裴雪意身侧,为他撑起一把黑伞。这把黑伞太大,更衬得裴雪意身形单薄。
裴雪意站在阳光下的时候,理查德总有一种——这个人会被烈日灼穿的感觉。所以自那天以后,这个沉默寡言的保镖,便习惯了为他撑伞。
“你刚才去哪儿了?”裴雪意问。
“去抽了根烟。”理查德如实回答,说完又有点慌张,担心裴雪意又像上次一样跟他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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