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什么?”崔珩明明眼神已经深不见底了, 还是一动不动。
都那种时候了,她还能想他什么。
雪衣不愿开口, 但又被烧的着实难受, 只能轻轻地磨蹭。
可崔珩此时格外地无情, 腿一别压住她的膝,连蹭也不让她蹭。
“既不说,看来你还能忍下去。”崔珩微微直起身,似乎要走。
今晚他若是再离开, 她会死的。
雪衣连忙抱住了他的腰:“别走, 二表哥别走。”
一贴上去, 雪衣隐约能看见他喉结上的细碎的汗,知晓他耐心也不多了。
她仰起头,轻轻去蹭他的鼻尖,吻他的唇。
崔珩喉结动了动,却依旧没继续。
“二表哥……”雪衣真的快哭了,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轻轻地用唇磨他的下颌。
当喉结上那细碎的汗汇集到一起,将要坠下的那一刻,他才终于给了回应。
榻边案几上摆放的花瓶被帷幔拂的猛烈的一晃应声落地,碎瓷躺了一地,没人再去关心。
清晨,寿安堂里。
老夫人礼佛刚回,又是逢十的整日子,前来请安的人乌泱泱的聚了一屋子。
时候尚早,老夫人还未梳洗完,但几房的人已经到底差不多了。
大夫人坐端坐在左侧前方的椅子上,左等又等,也没看见崔珩的身影,忍不住纳闷。
这个儿子一向最守礼了,可今日为何来的这样迟。
眼看着还有不到一刻钟老太太便要出来了,大夫人疑心他是睡过了头。
但一想,即便是他睡过了,小厮也会提醒。
大夫隐隐有些不安,吩咐着身边的女使道:“你去清邬院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对面,二夫人也有些着急。
明明昨日已经派人跟陆雪衣说好了,今日要来寿安堂请安的,她特意嘱咐了老夫人是个极有规矩的,让她千万不能迟到。
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人影。
她也回头,悄悄问了陆雪凝:“你没和你妹妹一起来?”
陆雪凝自打端阳节的事情后,便很少与陆雪衣一起,她摇头:“我也不知。”
二夫人疑心陆雪衣是临时反悔了,也着了急,悄悄派了女使回梨花院去。
两房的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注意到对面也在不安。
时候已经不早了,在女使到来之前,清邬院里杨保和秋容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去敲门。”秋容推了推杨保。
“怎么是我?”杨保连忙往后。
“你是公子贴身伺候的,你不去谁去。”秋容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那公子上次还让你去伺候表姑娘呢,我看该你去。”杨保又将袖子捋了下来。
秋容也不愿,开什么玩笑,昨晚正房里的动静到三更才停下,她进去收拾的时候,表姑娘连站都站不住,最后还是公子抱着去清洗的。
洗着洗着,净室里又溅的到处是水。
刚才叫了几声皆没有回应,这时候强行去叫醒公子,定然会惹得他不高兴。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去,可今日须得去寿安堂请安,若是耽搁了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的时候,大夫人派来的女使却已经到了。
秋容连忙上前忽悠了一番,将人暂且哄到了外间候着,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去敲:“公子,该起了。”
门上一声一声地扣着,半晌,里面才传出一声低沉的应声。
崔珩一退出去,那侧躺着的人皱了皱眉,唔了一声,也跟着睁开了眼。
“醒了?”崔珩下榻,随手扯了件衣服,“时候不早了,醒了就起来收拾收拾。”
雪衣睁眼,茫然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的事。
她趴在枕上有些出神,就这么草率地给了二表哥,若说分毫不在意,也不可能。
但毕竟二表哥答应了她,至少这冲喜之事可避免了,也不必像梦中被迫背着未婚夫偷.情那么难堪,便是出了什么事,姑母也没权再给她灌药。
“什么时候了?”她一开口,声音却哑的不像话,立即又闭上了嘴。
“差一刻到卯正。”崔珩看了眼外面的滴漏。
雪衣刚醒,精神极度疲倦之后尚且没完全回神。
她阖着眼又休息了片刻才忽然意识到,卯正不正是请安的时候?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雪衣眼一睁,连忙起身。
可一下床,牵扯到酸痛的双腿,她又忍不住抓紧了床柱。
崔珩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回头,正看见陆雪衣扶着床柱轻轻抽气的样子,扣着腰带的手顿了顿。
昨晚是过了些。
一开始他本怜她是初次,但那药发作起来铺天盖地,最后难免失控了些。
“能走吗?”他问。
声音淡淡的,仿佛掰着她的腿把她弄成眼前这副模样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以。”雪衣缓了片刻,缓过了劲,慢慢站了起来。
目光扫过她打颤的双腿,崔珩敛了敛眼神:“你若是实在不适,便寻个借口不去。”
雪衣并紧了脚尖:“不去不行,姑母恐会生疑。”
她执意如此,崔珩便也没多言,只叫了秋容过来替她穿衣。
匆匆收拾了一通,未免惹人怀疑,雪衣还是先从后山绕回了厢房一趟,而后再往寿安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