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松了口气,轻声道:“我是陆雪衣,陆家的二女。”
她叫雪衣啊,这名字取得极好。
崔五眼神掠过她如雪的肌肤,不自觉暗了暗,眼神一低也跟着回礼:“我是崔家的五郎。”
两个人便寒暄,相对着行了礼。
起身的时候,崔五郎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唇上有一枚小小的血痂。
不巧,他今日偶遇了二哥,也在同样的位置看到过。
崔五郎忽地想起了今日管家大张旗鼓地领着人去后山捉野猫的事,心下顿时了然。
什么发了情的野猫,发.情的不是猫,恐怕是人才对。
这才刚从岛上下来几天,二哥便忍不住了,竟是大晚上的拉了人在后山私会。
啧,这唇都肿成这样了,是被二哥吸的吧。
连唇角都咬破了,可真是够急不可耐的。
崔五郎眼神从她的脸上掠过,又往下,落到了包的严严实实的襦裙上,起了丝邪念。
唇上都弄成这样了,想必,这被包住的地方一定更加不堪。
不过,那日离得远他没看清,今日离得近崔五才发现,这位小娘子生的的确是极美,肤白胜雪,腰肢款摆,怪不得二哥连一日也忍不了。
只是弯身行礼的一刹那,崔五郎脑中已将他们二人猜了个遍。
心里又不禁敲起了鼓,这样的美人,二哥什么时候会玩腻?
又或者,永远都玩不腻?
崔五心底升起一股烦躁。
雪衣全然不知他的心思,远远的看着,只觉得这位五表哥样貌端正,又是庶子,没那么高的门槛。
若是找大夫人不成,将来换成这个兴许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于是两人寒暄过后,雪衣暗自留了分心思。
可她不知,她转身离开后,崔五郎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却足足站了一刻钟。
直到她回了院子,彻底将窗子关上,他才摸了摸下颌,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去过后,雪衣便动手做起了槐花煎。
国公府应有尽有,自然看不上她这点吃食。
但槐花煎正应季,吃个新鲜。
且这位大夫人是陇西出来的,大约是没吃过这种稀罕东西的。
是以当雪衣提了做好的槐花煎提去后,大房的林妈妈着实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好多年没见有人做槐花煎了,表姑娘有心了。”
“大夫人这些日子送了那么多补品过来,我无以为继,便送了些讨巧的玩意,还望能入的了大夫人的口。”
“可巧,夫人前些日子看到槐花开了还在念叨呢。”林妈妈边领着她进去,便笑吟吟地解释道,“不光大夫人,表姑娘做的这么好看,茵姐儿见了定然更喜欢。”
她是午后送去的,大夫人身子不好,尚在午休。
雪衣放下食盒,正在花厅里等着她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幼女忽然被仆妇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这小姑娘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又黑又亮,生的极为冰雪可爱。
一进门,当瞧见那案上摆着的槐花煎,她“咦”了一声,将食盒推了开,盯着那槐花煎好奇地左看又看。
见到了陌生的雪衣,她也不害怕,反而直接拈了一颗槐花问她:“花也能吃吗?”
大夫人一共生了二子二女,其幼女今年不过六岁,小名茵茵的,约莫就是眼前这位了。
“你试试便知。”雪衣眨了眨眼,并不告诉她。
崔茵茵拈着那花看了又看,不敢入口,但那香味又实在太甜太诱人。
只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拈起了一颗,送进了嘴里。
嚼了两下,崔茵茵瞬间眼里放光:“哇,好甜!”
她一张口,豁着的门牙也露了出来,又添了一丝俏皮。
雪衣扑哧笑了。
“你是谁?”
又吃了两颗,崔茵茵吮了吮指,才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人。
细细一看,她眨巴的眼忽然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姐姐可真好看,皮肤白的像雪一样,比她见过的所有姐姐都好看。
崔茵茵眼都看直了。
不待雪衣回答,那花厅东侧的竹帘忽被掀了开,刚休息好的大夫人走过来,边走边笑着骂道:“东西都吃了,才问人家是谁,平时教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这是你二婶的娘家侄女,去,叫表姐。”
“疼疼疼。”崔茵茵被大夫人戳了下额,捂着头。跑开。
她年纪正是刚懂得美丑的时候,在这位美貌惊人的表姐面前,忽然觉得豁着牙很害羞,怎么也不肯跟她开口。
大夫人又气又无奈,只得轰了她下去,又转头对雪衣露出一丝歉意:“我这幼女被惯坏了,成日跟个泼猴似的,不懂礼数,你不要介意。”
凡任性的,皆是有仰仗的。
大姐是太子妃,长兄为国捐躯,二哥又前程不可估量,崔茵茵不但在这国公府里横着走,便是在长安城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雪衣摇头,真诚地开口:“茵妹妹很直率。”
自从落水之事后,大夫人也派人去调查过她,知道了她母亲被陆家从嫡妻贬成了正妻的事,心底也多了份同情,拉着她的手关心道:“你休养的如何了,可曾有遗症?”
“多亏了夫人送去的补品,我早已好了。”雪衣解释道。
“你年纪轻,恢复的自然也快。”大夫人客气完,看着她美貌却不恃美行凶,反倒格外懂事守礼的样子,又多了分喜欢,“有什么不舒服的也尽可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