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李临说完以后,便默不作声,似在等她的答案。
晏遥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已变得有些模糊。
她看着他的父亲,闭口不言。
无论他再怎么伤神,看起来再怎么憔悴也好——
他始终,还有那样多的继承人在等着他的青睐。
可是她不同。
偌大的宣室殿,空空荡荡,静得可怕。
“哎——”半晌,李临终于长叹一口气,打破了这份沉寂。
晏遥亦开口,双眼空洞无神,漠然道:“父皇心中想必早有决断。臣媳,不敢妄言。”
“罢了。”李玗又是一叹。
于是京中人人缟素,东宫上下哀嚎一片。
唯有一人,只是成日望着西边那片天,默然不语,眼神却异常坚定。
无论是死是活,总归要亲眼见着了,她才死心。
春杏不是没想过要劝她——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就是找着了尸身,只恐怕也……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看见晏遥的眼睛之时,她却又再也说不下去了。
最后,便也只能陪着晏遥,跋山涉水地来到这尹县,求一份心安。
“马副将呢?”回到歇脚的客栈后,晏遥开口问道。
她口中的马副将,便是昔日李玗安插在魏国公府的眼线,马先安。
他那时受了李玗的推举,跟随公孙渊一起前往西南边境,后来立了战功,又一路被提拔至副将。
皇帝十日前将大队人马召回,如今正是论功领封赏的时候,马先安却自请要留在尹县,继续寻找太子。
春杏提着茶壶的手一顿,头低了下去。
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方便说。
“出什么事了吗?”晏遥急切地问道。
她乔装打扮来这里的事,宣室殿里的那位看着像是默许了的,却也难免会出什么纰漏。
毕竟,李玗不在了,依那位的性子,该更加无所顾忌才是。
“不是不是。”春杏放下茶壶,忙道,“是,是……”
可她结结巴巴的,却又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