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玗独自一人回到寝宫,不知怎的,他刚才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
过去,晏遥见他时,对他全无印象,还将他错认成徐子昂便也罢了,毕竟那时他未曾表露自己身份,又时隔多年,样貌早已发生变化。
可是到了现在,在她眼中,他却仍旧是那般的可有可无。
临睡前,李玗从枕下抽出一块丝帕,上面绣了一对燕子,只不过绣工粗糙,针脚凌乱,看上去还是件未完工的。
其中一只燕子,甚至连尾巴都比旁边那只要短上三分。
这却已然是她“绣品”之中最上乘的一件了。
李玗想了想,嫌弃地将那块帕子攥在手里,然后翻了个身合上了双眼。
梦里,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他还不是太子,她亦不是如今这般心事重重、谨小慎微。
第二日李玗醒来之时,一睁眼,一摊手,那帕子却是不见了。
他翻身下床,正想去找寻,外面却已然传来了康嬷嬷叫早的声音。
无论上朝面圣与否,康嬷嬷总是十年如一日地要求他按时早起。
李玗粗粗瞧了一眼,见地上没有那块帕子的踪迹,以为是自己半夜松了手,掉在床褥里头了,便对外头说了声“进”。
谁知,门刚一被打开,外面便吹来一阵风。
紧接着,李玗眼睁睁地见到那块白色的帕子就这么从桌子底下一点点被吹到了门口,吹落到了康嬷嬷的脚边。
康嬷嬷低头看了一眼,皱了眉,身边伶俐的丫鬟便替她将那块帕子给拾了起来,恭敬地递给了她。
康嬷嬷见了这帕子上的绣工,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道这是哪个既不长眼又毫无自知之明的丫鬟,竟偷偷在太子寝宫里放了这样的东西。她都不知该说那人是居心叵测的好,还是蠢而不自知。
李玗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的审美,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康嬷嬷将帕子捏在手里,等她再次看向李玗时,他的脸上已然是一副迷惑模样,康嬷嬷于是料定此物李玗尚且毫不知情,便仔细将那帕子给收了起来,打算过会儿自行审问那些能接近太子寝宫的仆役。
这些小事,便无需让他忧心了。
于是,李玗抬起双臂任人拾掇衣装,又眼睁睁地看到那块帕子落入了康嬷嬷的袖口之中。
“殿下,可以去用膳了。”康嬷嬷说着,退到了门的一旁。
“嗯。”李玗答应着,却心不在焉,经过康嬷嬷时,眼睛还不由自主地朝她那儿瞟了一眼。
他走到膳厅之时,晏遥已然落座,见了他便站了起来要对他行礼,李玗忙制止了她,嘴中说了句“无需拘谨”。
一大早的便遇上那样的事,李玗一路从寝宫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