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却惊觉这丫头竟也正直直地盯着她看。
“大小姐,您怎么了?”黄莺关切地询问道,神色间却无半点惧色。
晏遥眉头一皱。
是了。
近几日,春杏的话越来越少,这黄莺却是越来越活泼了。
瞧这副进退自如的面孔,哪里还是刚来那天时那怯生生的模样?
黄莺刚才教她在“不经意”间探得那消息,不是一时多嘴才给说漏了的,而是故意要透露给她听的。
至于后来说的那些“掩饰”,也只是障眼法,引她去查她父亲折回来的真正原因罢了。
晏遥现在还不知道那原因,自然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莺收了碗,恭谨地向她行了礼,便告退了,晏遥也不点破。
她走后,晏遥原本将这事儿转而抛至了脑后,直到临睡前,一闭眼,黄莺的那张脸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竟与另一张脸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晏遥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额间上竟已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春杏!”在这样的时候,晏遥下意识地开口就要喊她。
一张嘴,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晏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又跑向了门外,那门竟是被锁死了的,任凭她怎么推,怎么撞,都打不开!
“小姐!小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外面响起了春杏的叫喊声,还有各种凌乱的脚步声,听上去竟像是有不少人。
晏遥嘴里喊不出声,她拼命地拍打着门,却无人应她;又试图去开窗,那窗却也被一并锁死。
到了最后,她连春杏的声音也听不见了,门外彻底安静了下来。
看样子,春杏像是已经被人带离了这西院。
晏遥突然头脑一片发白,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脖子,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她竟是,竟是被人用药给药哑了!
晏遥无力地瘫坐了下来,她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隆至二十七年的那个冬夜。
那年她才八岁,入府不到两年,她虽不受这魏国公府上的人待见,却毕竟也是个小姐,身上穿着的是件厚厚的袄。
而那一对刚被买入府中的姐妹,脸上、手上皆已被冻得通红,缩在角落里头,抱在一起取暖。
晏遥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两眼,便被吴嬷嬷催促着回去睡觉。
后来那对姐妹被各自分去了何处,又被改做了何名,她却是不知了。
可现在,种种线索绕在一起,是全对上了——
白鹭与黄莺便是当年的那对被买入府中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