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遥压低了声音,问道:“公子也是为了那人来的?”
“那人?”李玗眉梢一挑,晏遥却是眉头一皱。
“公子不是为了太子而来?”难不成,竟是特地过来见她的吗?
“啊,是。”李玗顿时作了然状,点了点头,接着晏遥的话茬往下说道:“我得到消息,说太子今天过来,是要与长公主密谈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晏遥果然不再追究他刚才的迟钝,脱口而出道:“可是与那……”屯兵二字还未说出口,李玗却对着她点了点头。
晏遥立即反应过来,止住不提那两个字。
也是,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落个污蔑之罪,的确应该慎言才对。
晏遥继而略带抱歉之色道:“可惜我还没有想到法子,能为公子探听到一二机密。不过……我听说太子殿下钟爱丝竹,晏遥不才,恰会拨弄三两下琵琶,届时或可……以此引得太子注意。”
她原先在人家面前故作高深,凭的不过是那怪书中的寥寥数语,如今让人瞧见了自己在这魏国公府上的真实处境,也不知这徐公子还是否会继续信任她。
至于以琴声为饵,也不过是她刚刚才瞎编出来的法子。
她知道太子钟爱丝竹,是因为晏芸十二岁那年起突然转了性,开始苦练起筝琴。
可她说的“会拨弄三两下琵琶”,却不是什么谦逊之词。
她不像晏芸,想学什么便能请到最好的老师过来教,长公主亦不喜西院传出“靡靡之音”,故久而久之,这项技艺便也生疏了。
李玗了听了她的话后,并未对她的法子加以评判,只说了句:“阿遥还真是多才多艺。”
晏遥毕竟有些心虚,也就不确定他那话是褒是贬。
“只是——”李玗话锋一转,顿了顿,又道:“只是以此法引得太子注目,却是不必了。”
“嗯?”
李玗见她困惑,薄唇微启,解释道:“阿遥昨日给的线索,我已派人去细查了,不日便会有结果。阿遥只要在这儿耐着性子再待上几日便可,你心中所愿,我定会为你完成。”
晏遥常听人说,唇薄之人,乃性情凉薄之征,可她眼见着,这位徐公子,却好像不是那样。他俩未曾谋面之时,他便那般捧场地买了她许多画作,如今她自觉出力甚少,他却是将她的话牢记在了心上。
春日暖阳斜照下来,洒在他的发丝之上,晏遥只觉得自己也像是快要融入了这春光之中。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将她的醉梦打碎。
听声音,来的人竟有五六人之多。
“不好。”晏遥一下子回过神来,对着那“徐公子”急切地说道:“许是马管家带了人来搜查。”
她这儿寻常是无人过来的,除非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