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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淮笑容不变,眼神始终黏在虞乔身上:“戏中既然是姐弟,戏外也是。”
虞乔看着眼前的椰丝糕,直接抬手,让服务员重新给自己换了一份碗碟。
梁淮笑意瞬间微僵。
她直直看着他,不咸不淡道:“戏里戏外,还是分清的好。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姐姐。”
说完,她提起筷子,把苦菊转回来,夹起一根,慢条斯理地吃完。
饭吃到一半,梁淮的眼神让虞乔格外不舒服,她借口去卫生间,终于离开这让她窒息的环境。
卫生间内有漱口水,她仰头漱了口,打开水龙头掬一捧清水衝脸,擦干净之后淡漠地看着镜中女人。
微湿的发丝,巴掌大的小脸上呈现出过分漂亮的五官。
虞乔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有时也真厌恶这种漂亮。
漂亮不是她的错,可总有些贪婪的苍蝇环绕在身周。
深深吸一口气,虞乔拎起包,踩着高跟鞋走出卫生间。
她给闻渡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不舒服想先走一步。信息刚发完,抬头在走廊看见了言佑。
言佑头靠着墙,姿态懒懒地,听见声音睁开眼,眸中划过一丝意外。
“你怎么在这?”虞乔脸色缓和,嗅到一丝酒气。
言佑站直了身体:“我来吃饭,你呢?”
“剧组开机宴。”虞乔从包里掏出一包纸扔给他,“你衣服上有污渍。”
言佑接到纸巾,低头看了看,无所谓地笑笑:“之瑶吐的。你们开机宴结束了吗?你现在要走?”
虞乔点点头。
言佑沉吟片刻,忽然说:“那你顺路帮我个忙可以吗?”
“什么?”
“之瑶喝醉了。”言佑一脸遗憾的表情,“我要在这里等客户,能麻烦你去送个解酒药给她吗,我怕她难受。”
虞乔闻言笑了,抱胸:“不是我说言佑,你这是照顾妹妹呢,还是怀着什么别的心思?”
言佑揉揉额头,不答:“她在餐厅门口的车里,车牌号我发你手机上。”
“行。”虞乔一口应下来,到餐厅前台那里要了一板解酒药和一瓶矿泉水,依着言佑发来的车牌号找人。
夜色朦胧,那辆车停在法国梧桐树下,翠绿的叶片影影绰绰筛着月光。
虞乔的手搭上车门的一瞬间,脑海中电光火石反应过来,言佑和客户吃饭,怎么会带上之瑶,还让她喝醉。
但已经晚了,她已经拉开车门,惊醒了在后座闭目养神的人。
周宴深穿着黑色的薄衬衫,领口两颗纽扣微松,锁骨浴在淡淡月光之下,他略显倦怠地睁开眼皮,捏捏眉心,看向吵醒自己的始作俑者。
……
半个月没见,虞乔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视线相撞,忽然轰隆一声惊雷,树叶被风卷得哗哗作响,夏日的雨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点滴砸到车顶的树叶上,劈里啪啦,周宴深最先反应过来,倾身把车门推得更开:“进来。”
进退两难——也无路可退。虞乔弯腰钻进车里,男人身上挟着酒气,靠过来关门。
这样的姿势,他的胳膊在她身前,看着倒像是把她环在怀里一样。
虞乔秉着呼吸,背向后靠,真皮座椅冰凉,周宴深的呼吸却带着灼意轻扫在她耳边。
一抬头,蓦地撞进男人漆黑的眼眸,他关上门之后手并未撤开,反而撑在她的身侧。
如此一来,倒真的是把她圈在怀里了。
车内空调发出微微的声响,正对着虞乔有个出风口,簌簌吹着的冷风扫过她肌肤,隐隐战栗。
周宴深看着她,问:“冷吗?”
其实有点儿冷,盛夏夜炎热,一冷一热的环境交错,身上轻微发凉,她是受不得一点冻的。
可虞乔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摇了摇头。
“那个,我是来给你送解酒药的。”坐得微麻,她稍微动了下身子,链条包从手肘滑到手腕,坠得有点疼,她想用另一隻手把包拉上来。
有人先她一步,把她的包拉下来。
“解酒药?”周宴深重复了一遍。
他的手勾着细细的链条,慢慢往下拉,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手腕内侧,像羽毛扫过的酥麻感,摘下来后,包被顺手丢到了另一侧。
虞乔大脑一阵空白,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眼神顺着看了一眼她的包,解酒药在那里。
这一声“嗯”尾音极软,像化开的棉花糖捏成洋娃娃,软糯可欺。
周宴深头一次觉得车内的空间如此狭小,小到他轻轻一低头,呼吸便与她的交缠而上,手若是微微一动,便能碰到她纤细的腰。
甚至于,若是再近一点,能吻上她近在咫尺的唇。
她似乎是紧张极了,坐得很端正,薄荷绿色的裙子顺带着抻到膝盖之上,一双腿在昏暗车厢里白得晃眼。
周宴深忽然后悔晚餐时喝了些酒。
', ' ')('他喝得不多,远不到需要解酒药的地步,在车里等言佑和之瑶,谁知开门的是虞乔。
餐厅门口灯色迤逦,朦胧的光远远笼在她身上,让她那身格外清新的薄荷色裙子也变得昏昧,仿佛入梦的神女。
于是酒意节节攀升,叫人头疼。
豆大的雨滴砸上车窗,不等雨迹在玻璃之上蜿蜒,狂风又将新一轮的雨帘拍打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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