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七七高一那年有天跟我逛街,她非要买一件很贵的裙子,我不答应,她情绪上来,一挥手扔了只喝了一半的可乐。我们还没走开,一个一直在附近转悠的十岁左右的拾荒小孩儿拖着垃圾袋过来拾起可乐喝了。武七七当时都没顾得上臊得慌,直接就傻了。那天回家路上,她大概越琢磨越难受,用纸巾盖着脸偷偷哭了。我告诉她,她的情绪太廉价了,倒不如真的做些什么,比如压岁钱分一半出去给有需要的小孩儿,以后工作了,收入也分一半出去。她听着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我就给她介绍了我的一个在西南地区某慈善教育机构做事的朋友。武七七没什么长性,她学过书法,学过舞蹈,但都没能坚持三个月,她高中喜欢物理,但智商不行,头悬梁锥刺股也不过考上了g理工的物理系,结果没到毕业就没兴趣了,最后做了演员。我并不指望她能长期稳定做一件事情,特别是捐款这样的事情。她那时年纪小,最大的支出也不过是买书,但等她再大些,上大学了、毕业了、工作了,她就会想买漂亮衣服、买包、买演唱会门票,租交通便利的大房子。结果我朋友前不久给我报了一个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数字。在过去这些年里,武七七不间断捐款总计两百四十万四千四,其中最低的捐款是两百块,是武七七大学时期兼职薪水的一半,最高的是三十六万,是她最近一部电视剧片酬的一半。”
“但我并不是说武七七做了慈善她就肯定坏不到哪里去了。你们依旧不用追溯太远。去年年底,有个签字承诺去世后要捐全部家产用于儿童医疗的良心企业家锒铛入狱,他被指控长期猥.亵儿童。”陈稚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色,重新翻开笔记,潦草而冷冰冰地总结陈词,“武七七做演员走过的路,她回家是不说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欲.望的驱使下做过坏事。我只是在试图以武七七为例告诉大家一个人有多少种可能性。”
高速路上追撞在武七七车上的是百果娱乐的采访车,由于并不是直接撞在武七七这一侧,武七七只是有些脑震荡,短暂昏过去几分钟,没等救护车赶到就醒过来了。顾闻告诉武七七,立刻去医院检查,不要管新闻,什么样的新闻大疆都能压得下。武七七却说什么也不肯去。武七七蹲在路边干呕了两回,默默擦干净嘴角,要求保镖继续载她回家——武七七算是受伤最重的,其余人只是创可贴面积的擦伤。
武七七刚到家不到十分钟,葛郁郁到了。葛郁郁也不去安慰武七七,只是帮忙武七七一起打扫家里,顺便唠叨自己最近的动向。她表现的特别藐视武七七深陷所谓“艳.照门”的这件事儿,只有耳朵后面要掉不掉的假发片儿暗示她中断节目一路赶来的匆忙。
两人只用了个把小时就把房子打扫干净了。葛郁郁剥了个拳头大小的橘子,嫌一瓣一瓣吃不够过瘾,直接分开两大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不由分说塞进武七七嘴里。两人闷头一共吃了十一个橘子,终于有人投降了。
“你在哪儿买的橘子?太酸了。”武七七起身灌水。
“滚,一点都不酸……徐怀瑾买的。”
葛郁郁一直待到晚十点,期间问了武七七无数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武七七坚持不去医院,不给专业的设备检查,葛郁郁只能靠嘴问了——武七七只在最初的四个小时里回复有点恶心,后来就一切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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