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周以汀算是在车队里走了明路,只不过神烦这帮子人跟着他们老大也叫她小朋友,绝对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江时烈手底下这帮小子,纷纷来给周以汀敬酒,一个个要给她当哥,当然未成年人是不喝酒的,今天气氛再好,也没人敢乱怂恿,一面叫小朋友随意,一面端起酒杯咔咔一通喝,江时烈一把挡住他的架势:“规矩点,叫名字。”
小老弟反应过来,忙改口:“周同学,你随意。”
小周同学给了老江同志一个肯定的眼神,心理平衡不少,老江同志读懂了她这一瞥的意思,忍不住笑她心思别扭。
周以汀和小老弟碰杯后,喝了一口意思下,等小老弟回到位置上,她刚坐下,江时烈单手拎着杯子跟她的碰了碰,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敬一下。”
周以汀:“敬什么?”
江时烈不假思索地说:“敬你学业有成,考试第一。”
周以汀摇了摇头:“这不用敬,肯定的事。”
“那敬什么?”
周以汀看着酒杯中橙色的液体,想到早晨坐在山坡上,迎着徐徐清风,望着初升的太阳,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宁静。
她说:“就敬岁月静好吧。”
“怎么老气横秋的。”
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坐在一旁酸得快要落泪的谢小江同学,明明他才是正牌弟弟,可受到的待遇差太多了,有事谢江,没事谢谢。
江时烈不算完全没良心,回过头把谢江也顺带介绍了一下:“这个小子,我表弟,都是兄弟,不用客气。”
谢江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吧唧摔地上。
刚在车上,江时烈总算搞清楚周以汀怎么和谢江接上头了,一切都是这个傻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把他给卖了。没这智商,当什么双面间谍。江时烈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这顿饭吃到后头,大家都喝得人仰马翻,开始勾肩搭背,神志模糊,来敬江时烈的最多,这帮小子也就敢在这个时候跟他讨价还价,借着酒劲撒疯,到了明天,烈小爷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而江时烈酒量见底,不得不一波波周旋,把劝酒的挡回去。
“每次都要闹一场,习惯就好。”许满月也喝了不少,但脑子还清醒,笑着靠到周以汀身边,跟她耳语。
周以汀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上帝视角看着十几个人在那醉态百出。
“你期末考试考完了?”
周以汀回头:“嗯。”
“听阿烈说你成绩很好,每次都是第一。”
“也没有每次。”
“阿烈这么忙,平时都没什么时间照顾你吧。”
“我能照顾自己。”
“是啊,十七岁不小了。”
周以汀怔了怔,不知道她这个话什么意思,但见她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便当是自己多想了。
许满月见她沉默不语,连忙笑道:“我的意思是,他哪里懂照顾女生,你有事可以找我。”
周以汀不冷不热地回了句谢谢。
两人没聊多久,那边江时烈过来招呼周以汀:“走了,回去休息了。”
“今天这么早?”胡子大哥拉着江时烈不肯放过他。
“小朋友在,还在长身体,要早点休息。”
江时烈义正言辞的样子实在太欠揍,周以汀不太想给他当挡箭牌,奈何烈小爷按住了她的肩膀,威压十足,周以汀挂着假笑,看他好不容易把一帮粘人精都驱散,有点疲惫地趴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恰好在她耳边说:“已经帮你们跟酒店预定了两间房,我叫辆车,我们先溜。”
周以汀感受到一股热气烫着她的耳廓,她故意避开一段距离,嫌弃地皱眉:“离我远点,酒味好重。”
“有吗,”江时烈按了按太阳穴,不在意地低头点着叫车软件,“可能吧,我有点醉了。”
“你平时不是不喝酒么。”
“嗯,高兴。”他偏过头,懒散地开口,黑眸似有一股重量,落在她身上。
周以汀一愣,下意识避开视线。
过了会,周以汀想找谢江过来,她不确定江时烈现在这个状态支撑到酒店,万一路上醉倒了,她一个人可扛不动他。
可是,谢江这小子已经完全融入到车队酒后狂魔的队伍,正跟杜孑宇在那肩搭肩,头碰头,鬼鬼祟祟低头交谈中。
江时烈催促道:“喂,周娇娇,趁他们没反应过来,赶紧走。”
说完,还不耐烦地拉了拉她的马尾,周以汀转过头,气鼓鼓地瞪他:“你喝醉了发酒疯吗?”
江时烈看到那帮东倒西歪的小子们有往他们这边看的迹象,赶紧抓过周以汀的胳膊往外跑。
周以汀:……
还真是喝多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许满月从洗手间出来,正巧撞上他们俩,而她第一眼就看到江时烈拉着周以汀的手,而周以汀跟在他身后,虽然一脸无奈,但一点没落下速度,她们的视线匆匆交错。许满月正想开口,江时烈已经越过她,留下一句:帮我看着点那些小子。
车子已经在外等候,江时烈先把周以汀推进去,自己后一步上车,车子顺利开出后,他长长舒了口气。
江时烈靠在后座,充分放松姿势,说:“安全了。”
周以汀重新绑好松了的马尾,好笑地问他:“你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