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江时梦家里,听小姐姐说起,江时烈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是很好。首先她对前半句深表怀疑,然后对后半句她觉得很有趣。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没人接听。
周以汀稍微坐正些,靠在床上,继续拨打。
到了第三遍,某人终于被连续震动的手机烦得额上十字架暴起。
电话接起,但没有声音,仔细辨认,隐约有低沉的呼吸声。
周以汀吹着指甲,悠然道:“吃饭了。快点。”
三秒寂静后:“再敢打电话,弄死你。”
周以汀倒也没恼,直接发了个录音过去,想了想,又加了段话。
然后,该干嘛干嘛。
半个小时后,她的手机终于响了。
周以汀正在打游戏,被电话打断,气得不行,接起来口气很冲:“你还真会挑时间,干嘛,来道歉了?”
“带着菜滚下来。”
说完挂了。
周以汀莫名其妙,这人怎么回事,她走到阳台往下看,江时烈的车果然就在下头。
可她干嘛要带着菜下去,他上来不就完了吗。
周以汀换了身衣服,头发都没来得及梳,随便扎了个马尾,从冰箱里原封不动地拿出那袋子菜。
她敲了敲副驾驶的窗,车窗落下,江时烈头都没转,冷酷得不行:“上车。”
“你干嘛呢?”
“去我姐家。”
“为什么?”
江时烈一不耐烦,脸色就很臭:“我数三下,一、二……”
周以汀也不高兴了,头发一甩,扭开头:“不去……”
“三。”
周以汀眼疾手快,把袋子从窗户里丢进去,看他这样还走不走。
江时烈:……
“我姐那东西比较全。”江时烈算是给出一个理由。
周以汀稍微想了下自己厨房里的油盐酱醋,啥都不说了,开门上车。
周以汀昨天心情不好,后来又是晚上,一直没好好打量江时烈的座驾。她以为这位会选择跑车,没想到是辆suv,看起来没什么特别。这一路开着,就碰上两辆一模一样的。
“你这车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
周以汀指着右边车道的一辆jeep:“跟前头那辆一样?”
江时烈还没睡醒,不大想聊天:“嗯。”
周以汀看出他的敷衍:“你就骗我吧,我爸以前不经常给你意见,叫你怎么改怎么改,什么要加强车身刚性,提升车辆的整体性以及操控性,要通过模拟风洞进行设计,提升下压力……”
江时烈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起老周,他和老周以前确实会聊这方面的事,两个男人,又都是这个圈子的,碰到一起讲着讲着就会忘了时间。
只是,他最没想到的是,她把老周说的话都记下来了,那些东西,她估计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江时烈沉吟几秒,总算说了一句长的:“比赛用车和马路上跑的车区别很大,改造一辆车随便就是几百万,我平时不可能开着这样的车子压马路。这辆车我开得很顺手,也跟我去过许多地方,车手开的车没你想的那么特别,抱歉了。”
早这么解释不就行了,非得装逼。
周以汀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满脸震惊:“一辆车改一下就几百万,江时烈,你还骗我你没钱?”
“我什么时候骗你我没钱了?”
“你才给我500饭费,还包括打车费。”
烈小爷额头直痛:“这事能不能过去了?”
“江时烈,你太不上道了。”周以汀气鼓鼓地别过头,不去理他。
烈小爷:老子穷得只剩车了。
第20章狠人
两人黑着脸站在江时梦家门口,江时梦戴着眼镜,倚在玄关柜旁,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俩人之前走的时候黑着脸,今天来还是黑着脸,也不知都这样了,为啥还一道到她家里。
“来给你做饭。”
江时烈进门后,率先进了厨房。
“阿烈,你摸着良心说,你来给我做饭?我搬出来五年了,你也就今天主动说来给我做饭。”江时梦毫不留情面地揭穿他。
江时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不慌不忙道:“我给你送的菜少了?不然你能活到现在?早就上新闻了:某独居女子,因食用过多方便面,防腐剂中毒身亡,啧啧,可怜呐。”
江氏姐弟除了在长辈面前统一战线,全力以赴,私下里互相拆台惯了,越损越证明俩人是亲姐弟。
周以汀捧着江时梦递给她的水杯,坐在沙发上,有点茫然,她前段时间一直自己独处,屋子里除了她的呼吸声就是她制造出的声音,比如音箱里的歌,电脑里无聊的综艺。在学校她也是独来独往,以前几个朋友,她都刻意避着,太烦那些人小心翼翼跟她说话的样子了。
所以,她很久没在一个家的氛围,听到如此家人的对话。
没错,家人,真正可以无所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互相骂两句,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只会感情更好。
周以汀不知不觉扯着嘴角笑了下,低头看了看马克杯,上头还有一只二哈,脑门上有个二字,正撅着嘴朝着左边的方向,怪丑萌的,想来应该还有一只杯子能跟这只成对。
江时梦被江时烈赶出厨房,嘴里嘟嘟囔囔地塞着一块苹果,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拼盘来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