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月轻哼一声,又等了自家二哥一眼,可在左渊面前,还是给了他面子没有反驳,只眼巴巴的看着左渊。
左渊对着公孙月微微一笑,转而看着公孙凌说:“公孙郎君客气了,我恰好无事,想要逛逛漳州城。说起来,还是我劳烦了公孙姑娘。”
公孙凌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左渊身上,眼睛微眯。
看样子,不是他家小妹一厢情愿啊。他唇角一动,还欲开口,却被人打断。
公孙月笑开,紧跟着说:“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听说今日城中长春书院里的学子想约去沧浪亭赏玩,我们去晚了可就找不到好地方了。”
左渊自无不可,公孙凌撇了眼公孙月,很是不赞同,却也没办法,只得同意。
这俩人都做好决定,也没有听他话的意思,他索性就懒得废话了。
说走就走,公孙月特意请了左渊坐上马车,公孙凌自然也不能落下,一行人朝着城外走去。
沧浪亭,观潮涨潮落,沧海流波。
这个地方位于漳州城外,码头一侧的小山之上,从这里放目看去,可将漳州城大半,还有码头,以及一望无际的大海尽收眼底。
辰时已过,眼下已是巳时。
沧浪亭下的小山以及海边已经可见穿着白袍的学子,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或谈论经略,或吟诗作对,气氛正好。
悬挂着公孙家家徽旗子的马车在护卫的拥护下缓缓驶来,使得众人侧目,不自觉的关注。
公孙家姑娘们上上下下十余位,大半来自二房,如今正随着二房老爷公孙全在外任职。又有小半来自三房,可她们不会有这样大的排场,总结下来,会这样被拥护而来的,唯有大房唯一的嫡女,公孙月。
公孙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刚刚和豫州郭家退婚的公孙月。
“信远兄,”有人看了一眼后,和同伴对视一眼,立即转过头对着正在看海的男子说。
男子回头,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郭阳。
“怎么了?”他说,文质彬彬,平易近人。
叫他的人是长春书院的学生,他示意郭阳去看公孙月的马车,说:“公孙姑娘来了。”
郭阳微讶,顺势看了过去,面色微淡,难掩复杂。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又回头去看海,笑着说:“早闻漳州沧浪亭景色一绝,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见他这副模样,几个学生又看一眼,便就默契的引开了话题,没再多说。
他们本也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担忧郭阳见了公孙月失态,会牵连到他们,所以提前预防一下。所以,现在这样倒是正好。
虽然他们也想讨好郭阳,以后投奔郭家,可,他们现在还在漳州,公孙家更是不好惹。
所以,还是得小心些才好。
郭阳在前,一行人围在他身周,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意讨好,一时间气氛颇为和睦。
“哼,”看着围在郭阳身边的几个人,有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袍的人轻哼一声,满是不屑。他对着身边的三五好友轻声说:“这般没有风骨之辈,我羞与他们为伍。”
“人各有志,子寻何必自扰。”有人温声劝慰,面色苍白,隐有病色。
若是公孙月等人在此,定能认出,他正是范承。
一众长春学院的学子并不知此人身份,他们是在一家书铺认识,对方学识渊博,言之有物,言说他是在外游学的学子,一众人便起了结交的心思,和他很快便熟稔起来。
见他安抚,那唤做子寻的人脸色才好看了些,跟着又有些担忧,说:“海边风大,承继兄还需小心些才好。”
范承点点头,又轻咳了一声,说:“都是老毛病,诸兄见笑了。”
说话间,他目光忽然一顿,面色微讶。
一众学子微愕,顺着看过去。
“咦,从公孙姑娘马车上下来的那人我好似见过。”
“是左渊。”有人立时回答。
话语落下,一众人不由的面色复杂,不喜有之,厌恶有之,钦佩亦有之。
自古文物相轻,而这些养在学院里的学子又未曾经历过磨炼,丝毫不能掩饰自己的心思。可饶是如此,对于左渊那辉煌至极的战绩,他们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独自一人亲身率兵,占下三州,罕有败绩,这样的战况,古今也只有他一个左见微罢了。
“他怎么会从公孙姑娘的马车上下来?”有人立时疑惑道,一众人互视一眼,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个猜测。
是啊,左渊怎么会从公孙月的马车上下来?
范承也在想这个,他目光微动,而后看向郭阳,就见郭阳正满脸惊愕的看向公孙月所在之处,显然也并不清楚为何会有此事。
他也不知么。
郭阳的确不知,他眼下心中又乱又茫然,正拼命想着怎会如此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了昨日父亲和左渊在茶楼里的那一番对话。
霎时间,他如遭雷击。
左渊隐有所感,目光一转,目光淡淡,不见喜怒,跟着收了回来。
恰好,就和公孙月撞了个正着。
公孙月也看到了那两张熟悉的脸,跟着下意识就看向了左渊。
两人四目相对,左渊轻轻一笑,带着安抚与柔意。
第41章
公孙月心中一动,也回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