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月的大哥,公孙家嫡长子公孙弘回来了。
与公孙弘一起到的,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常州范家的嫡长子,范承。
公孙月高高兴兴去门口迎接自家大哥的时候,就和这个范承撞了个正着。
这是一个肤色苍白,略有些病弱之气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细眉长眼,唇色略白,总显得有些没精神。可他那一双眼,生得却实在是好,目似点漆,像是燃着两把生生不息的火,灼热且坚定。
公孙月目光一扫,不由惊艳。
公孙弘略略介绍了一番,等两个人见过礼,立即接过了话,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聊边往正院走去。
范承目光淡淡一扫,略笑了笑。
公孙弘刚刚回来,自然要先洗漱收拾一番自己,然后去拜见长辈。因此,公孙月也就没有多留,聊了几句后,便就走了。
她急匆匆的过来,也只是因为许久不见,有些想念大哥而已。
等回到宝祥院,公孙月才闲下心思索,这位范家的嫡长子,到底是为何前来漳州,还是跟着她大哥一起来的呢?
这样琢磨好一会儿,她忽的一滞,不好!
她刚刚去找自家大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他说说郭阳的事,可一是高兴,二是遇到了范承,她竟然就这样把这个事给忘了。
暗道一声糟糕,自家大哥不会去把郭阳打个半死吧?
心里想着,公孙月忙不迭的又起身,往关着郭阳的那个院子疾步而去。
她大哥性格沉稳,甚至还有些严肃,不像二哥那样恣意洒脱,可他们疼爱自己的心却是一样的。若是陡然得知此事,他肯定会去把人打一顿的。
公孙月可没忘记,她当年被另一个世家女说她克母,把她气哭了后,她两个哥哥是怎么帮她报仇的。
都这些年了,那几个家族的人都不敢往她面前凑。
另一边,安置好范承,刚回院中洗漱的公孙弘皱紧了眉。
“你说有人看到郭阳和四娘一起,被父亲押去了思明院?”他容貌端正,生了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不像公孙绍,更不像母亲,据人说,反倒更像他那位祖父。这会儿一皱眉,便就威严自生,让人心中一紧,不由的揣揣不安起来。
第17章
“然后呢?”握紧了拳头,公孙弘压住自己翻滚的情绪,继续问。
“家主找去了三老爷和左将军,之后郭家郎君被家主留下做客,四姑娘则被禁足了。”仆役不敢隐瞒,一一说来。
事关主家私事,他其实不怎么敢说,可若是他不说,之后让自家郎君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定是要受罚的。说不定,还会被自家郎君赶走。
须知,为奴为婢,最忌欺瞒和不忠。
听到这里,公孙弘倏地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郭阳被关在那个院里?”他冷声询问。
“在秋风院。”仆役立即回答。
公孙弘便就不说话了,直接往秋风院走去。
另一边,范承洗漱过后,便开始等待公孙弘带他去拜见府中的主人。谁知,好一会儿了,人都没过来。
暗自推算了一下时间,以及刚进城时收到的消息,他眼中幽光一闪。
郭家,郭阳,啧。
家中的谋士曾经估算过,按照公孙家这些年所敛的财富,轻而易举就可以供给定乱军全军上下所有将士。让他们毫无顾忌的出军攻打各处。这一点,曾经让他们有多忌惮,那现在他们就有多高兴。
经此一遭,公孙家已经断了和郭家联姻修好的可能。
范承不求公孙家能倒向他们家,继续保持中立就好。
紧赶慢赶,公孙月总算在路口拦住了公孙弘。
“大哥,”她笑的乖巧,上前拽住公孙弘的袖口,说:“您回来后不去给爹爹请安,跑这里来干嘛啊。”
“如意,你来做什么,快回去。”公孙弘避而不答,皱眉说。
他准备收拾郭阳是真,却没想过要让公孙月掺和。他的妹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自会有人把她想要的喜欢的捧到她面前。像郭阳这种背信弃义的东西,更不必出现在她眼前,免得污了她的眼。
公孙月才不理他板着脸吓人,拽着他就往他原来的院中走去,边压低了声音念叨说:“你就别想了,就算要动手,也得等郭阳回了豫州。我们这会儿正要避嫌,可不能让他在漳州地界上出了事。”
听着她娇娇的声音,公孙弘的眉渐渐散开,眼中若有所思,隐约猜到这件事怕是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不过这且不急,他便就又压下。而后看着公孙月迟疑的说:“你不伤心?”
公孙月噘着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说:“我干嘛要伤心。”
公孙弘仔细打量了几下,忽然笑开,说:“你不伤心就好,照我说这婚事本来就——”不该有,要不是他祖父偏心,何至于给如意找了这样一个人。
“大哥!”公孙月拧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
他未尽之意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非议长辈,是为不孝。她祖父那样的人,不知道她大哥为之坏了名声。
公孙弘被掐的脸颊一抽,立即闭上了嘴。
公孙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收回手,一眼接一眼的觑着她刚刚掐过的地方,说:“大哥对不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