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回廊,公孙月又懒散的打了个呵欠,跟着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精神一震。
睁大眼睛时,眼底还带着些水意。跟着,她又是一顿。
对面,左渊正安静的站在那里,眼含笑意。
这个,这个,她好像没办法安慰自己对方没看到了。废话,离得这么近,对方又是这个表情,肯定看到了啊。
……
“叔父。”掩下心中那点尴尬无措,公孙月强装镇定的行礼。
“三娘,”左渊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又道:“风冷,三娘回去后若有不舒服,要立时找大夫来,可莫要耽搁了。”
“多谢叔父,我知道了。”公孙月眨眼,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左渊一看就知道,对方根本没准备照做。
虽然只见了几面,可他却已经知道,每逢公孙月眨眼,便是对方正动着小心思的时候。
心中想着,左渊没再多说,只目送公孙月离开,只等着看到公孙绍时,便顺口提了一句。
迈步离开,廊外雨势不减,随着冷风吹进廊下。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再一抬眼,忽的就想起了刚刚站在这里的公孙月,以及她鬓边的那朵芍药。
人比花娇。
小姑娘脸颊上覆着一层浅浅的粉色,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薄薄的一层水光,眼波流转盈盈看来时,简直比那朵芍药还要娇艳。
这般姿容,已经可以想象,待再过几年彻底长开后,会是何等的国色天香了。
左渊心中思绪一晃而过,没有深思,便就已经散去。
没几步,就到了宴客厅,左渊坐下后也没忘了刚才的想法,便就对公孙绍提了一句。
果然,事关公孙月,公孙绍从不会耽搁,立即便命人找大夫去了。
宝祥院中。
看着自己上门的府医,公孙月脸上含笑,心中却恨不得锤左渊几下。
好气哦。
肯定是左渊提了,要不然,因着自己鲜少生病的原因,她爹绝对想不到要找府医来。
公孙月噘嘴,心中愤愤。可还是乖巧的伸了手。
府医诊了半天,最后开了个驱寒的方子,又命人跟着他去抓药,然后拎着医箱走了。
公孙月苦大仇深的看着拎回来的药包,让知春把这玩意藏好。
她不要看见它!
“姑娘,”知春不赞同的说,最后还是败在了公孙月的坚持下。
她好好的,才不要吃药呢。
又苦又臭,哪里是药,分明是要命的东西。
“我爹问起,你就说我喝了,知道吗?”公孙月不忘补漏,认真叮嘱。
“是。”知春顿了一下,然后涩声应下。
她们被送来时,家主便就吩咐过,要一切都听姑娘的吩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场雨下了一夜,第二日便就放晴了。
早上晨光微曦,左渊早早就起了床,在公孙府用过早膳后,便就离开了。
临走前,公孙绍向他保证,已经遣了人去魏县,最多十日,便能把人给安安稳稳的送回来,让他稍待,莫要着急。
左渊再次谢过,离开回府。
几日后,公孙府。
公孙月倚在大抱枕上,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手上的帕子。
粉色的丝线由深到浅,勾勒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花。一旁,知冬正低声禀报着近几日公孙苒和郭阳的动向。
“……昨日,四姑娘与郭家郎君在绣坊外遇到。四姑娘没有理会郭家郎君,言道二人身份不便,以后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郭阳怎么说?”公孙月漫不经心的问。
第10章
“郭郎君不解,他们明明是好友,为何不能来往。”采青一言一语,如己身亲临当场,全都听见了一样。
事实上,依着她那身随时随地都能被人忽略掉的特殊本领,还真有可能。
……
一众婢女互视一眼,不由好笑。
“四姑娘有些失落,说郭郎君是您的未婚夫,她不宜与他牵扯过多,免得流言纷扰,误了公孙家和郭家的婚事。”
“郭郎君脸色一变,忙询问是不是有人与四姑娘说了什么。”
“四姑娘立即道怎么可能,没有。可一副有点伤心的表情。”
听到这里,公孙月一抬手,示意采青停下。
“一个欲擒故纵,一个背信弃义。”她轻讽一笑,又说:“公孙苒虽未明言,可一字一语,都在把黑锅往我们长房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发现了她和郭阳的勾连,警告于她呢,”
说着话,公孙月脸上有些不悦。
她被人如何言说无所谓,可她不能由着别人往她爹身上泼脏水。
“姑娘,要不我找人去……”知夏立即说。
“公孙苒不是装可怜吗?那就想办法让她受点伤,也让郭阳心疼心疼。算是我帮他们一把了。”公孙月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做下决定。
“是。”知冬立即领命。
于是。
第二天上午,再次出门的公孙苒,一个不小心,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这一摔,便让公孙苒崴了脚,连那娇嫩的手心,也落下了些许擦痕。
唯独庆幸的是,她一张眉目如画的小脸上,丝毫未伤。这大概得益于,她摔倒时,第一反应便是护住自己的脸吧。
郭阳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在公孙苒回府的时候拦住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