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让沈丘去查,事情还能查清楚吗?您根本就没想把事情查清楚!”祁皇后怒吼道,“沈丘和他们两个有过节,您不是不知道······”
“朕知道!”喻泰瞪着眼睛,“那你觉得,朝中还有能审理此案的人吗?”
祁皇后哑口,朝中势力已经基本全部是喻孤箫一手提拔起来的,不管是谁,查起来都会难免有偏颇,喻泰要的是真相,他不想有任何的袒护和包庇,除了沈丘,没有人能够让他信任。
“太子他连靳棠都能收入麾下听他号令,还真是能耐啊!”喻泰恨恨地道,“祁青陈做的事情,朕都看在眼里,但是念他劳苦功高,又有太师在这里,朕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但是,朕实在是不能容忍太子和他狼狈为奸!一个是大宁朝的太子,一个是大宁朝的重臣,满心里却只有自己的私利,还口口声声为了大宁百姓!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祁皇后冷静下来,心中悲戚,身子发软,勉强支撑着。
“太子是什么样的秉性,陛下不清楚吗?”祁皇后低声啜泣着,“他到底敢不敢和祁青陈同流合污,陛下真的不清楚吗?”
“朕原以为自己很清楚,但是现在,朕还真是看不清楚。”喻泰咬着牙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祁青陈所为,臣妾全都清楚,臣妾也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所以便没有说什么,任由他胡作非为。太子知道一些后,多次询问臣妾,臣妾还极力地规劝他,不要插手这些事情,也不要去查帮他的人。陛下,错的人不是太子,是祁青陈,和我!”
“你都知道?”喻泰有些惊诧。
祁皇后冷笑着点点头,“他和朱寿凌在林州的玉器生意里谋取了不少财物,往来账目皆存放在清宁宫,还有他与户部、兵部和刑部各位朝臣联手贪墨的财物明细,也都在我这里。”
喻泰紧紧地皱起眉,瞪着祁皇后,他不敢相信,祁皇后竟然会做这种事情,她难道不是一个温顺良淑善良大度的皇后吗?母仪天下之尊,竟然和外臣勾结,在自己眼下为如此不堪之事?
“陛下若是想看,臣妾立刻叫人拿来,陛下,臣妾有罪,但是太子是无辜的,是臣妾和国舅害了他!望陛下明察!”祁皇后直直地跪下来,神色恍惚,满脸都是眼泪。
喻泰失神地跌坐下来,原以为,只是太子瞒着自己,欺骗自己,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最宠爱,最信任的女人,竟然也在欺骗自己,那张善良大度的面皮之下,到底藏着的是多么肮脏的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臣妾要活着。”
“你不是皇后,皇后从来不会做这种肮脏的事情!”喻泰低声道。
“肮脏?”祁皇后仰起头看着喻泰,脸上挂着冷笑,“陛下觉得这些事情肮脏?那您是没有见过后宫之中更肮脏的事情!庆召元年,陛下出征西栾,清宁宫接连死了九个宫女,您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不是病死的!是被毒死的!被各宫娘娘们送来的食物,毒死的。”
祁皇后咬着牙,全身都在颤抖,“您不知道那些妇人的蛇蝎心肠!如果没有祁家,如果没有祁青陈在我背后撑着,我和太子,可能都活不到今天!谁想去碰这些肮脏的东西,可是比起肮脏来,我更怕死,更怕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害死!”祁皇后一边哭泣,一边控诉,这许多年的委屈和隐忍,此刻都宣泄出来。
喻泰瘫坐在龙榻上,微微闭着眼睛,眼角落下一滴眼泪,轻声道:“送皇后回宫,朕不想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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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危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