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陈一脸的惊诧,他没想到喻孤箫竟然会问这种问题,他现在相信祁太师说的,喻孤箫从林州回来之后像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试探自己。
祁青陈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你以为沈丘真的像你想得那么干净吗?他做过什么事情,太师和我比你清楚!他算是什么忠良,我又是哪门子陷害,你是被他气糊涂了还是怎么着了?你要是想留着他,可以,我也不管了,以后他再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别说我没提醒你,沈丘,就是个祸害!”祁青陈说完便走了。
喻孤箫愣了愣,或许是自己太冲动了。自从许舟跟自己说朱寿凌的事情祁太师可能也有参与之后,他对祁太师和祁青陈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有怀疑,他开始怀疑他们别有用心,以前的信任,全都变成了现在的疏离。可是,如果许舟说的是错的呢?太师和这个舅舅全心全意地扶持自己,他就这样回报他们?越想心里越是自责,喻孤箫追上去,歉疚地道:“舅舅,我就是一时着急,您不要当真······”
祁青陈停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喻孤箫的肩膀,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柔和地说道:“孤箫,跟我怎么着都没事儿,在陛下面前,可不能这么任性,你明白吗?”
喻孤箫知道他的意思,今天这一闹,就算喻泰再疼他再看重他,心里也难免有其他的看法,而且现在他的处境并不好,前面有徐锦元的事情,喻泰已经教训过他一次,这次如果他处理不好,喻泰对他的信任也会消减,而另一边,喻孤睿推行的兵马新政一切顺利,他刚刚回京就立了功,喻泰对他的态度也好转许多,这个时候,如果让喻泰对自己有什么看法,那他的处境,就会更艰难。
“还有,你总问我们做过什么事,我就坦白地告诉你吧,陷害忠良,结党营私,这种事,我的确干过,那是因为你还小,在朝中多有阻力,我和太师也是出于无奈。太师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们也没有过分。既然今天你说了,我也可以跟你保证,这种事情,我不会再做,你放心就好了。太师为你培植起来的人,你看不上不用就是,你已经有能力去培植你自己的心腹,但是,太师让我告诉你,事情不要做得过激,容易把利剑逼到敌人那里去。自己好好想想。”
祁青陈承认了,可是喻孤箫却没有意想中的愤怒,他甚至开始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祁青陈走了,喻孤箫思索着他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实心实意,这是自己的亲舅舅,是最亲近的人,是自己最应该信任依赖的人,可是自己在想什么,甚至在前一瞬间还在想着盘问他们的罪行。
自己真是糊涂啊!
······
喻泰气恼地离开勤政殿,余方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脸色不好,余方也不敢轻易招惹。
“这个太子!最近真是糊涂得很呢!”喻泰气恼地责备道。
“陛下息怒!刚刚沈丘说的,老奴虽然没太听明白,但是听他所说,殿下也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有什么罪过?我看啊!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因为洛凝儿翻了脸,沈丘心里记恨,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不止吧,”余方看了看喻泰的脸色,小声地补充道:“我看,还有前段时间贬官的事情。”
余方这么一提醒,喻泰也想起来了,点点头,道:“没错。”
“如果是这样,那他弹劾殿下的那些话,也都是子虚乌有了?”余方道。
“如果真是子虚乌有他没那个胆量在朝会上当众弹劾。近来朝中不少人都说太子自太子妃过世以来脾气日益暴戾,我看他呀,不仅脾气大了,脑子也糊涂了!”
余方小心地瞧了瞧喻泰的脸色,笑着宽慰道:“殿下年轻气盛,与朝臣意见不合,难免发些脾气,只要是为了咱大宁国好,脾气大些又有什么呢!而且,殿下还年轻,过两年成熟了,也就好了。”
喻泰看着余方,笑道:“你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会宽慰朕呢!”
余方笑了笑,见喻泰心情好了些,便也不再多言,问道:“陛下是要回兴庆宫还是去贵妃娘娘那里清静清静呢?”
喻泰想了想,道:“去清宁宫吧!好几天没过去了,朕也得跟皇后说说,让她劝着点儿太子,免得再惹什么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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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朝堂之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