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适时的响起一声洪亮而绵长的汽笛,顺着呼呼的狂风传遍辽阔的大海。
抬头是湛蓝的天空,四周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而面前是一双有比还更深的眼睛,里面载满期待和情深,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再也无法抽身。
在这种地方被求婚,说不震撼不感动那是假的。
阮语看向周辞清手上的戒指,枕型的蓝色大冰糖,两边各镶嵌有一颗叁角形的白钻,每一道火彩都璀璨得如同闪耀的银河,像挂在伊甸园的禁果,也像后母皇后送给白月公主的毒苹果。
“17.04克拉的矢车菊蓝宝石,产自克什米尔地区。”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戒指,周辞清转动戒指向她介绍,“蓝宝石是你的生辰石,而克拉数代表你在十七岁的时候遇见我。”
那天在歌房里出现的情绪又浮现在他的眼睛里,忐忑不安,犹豫,害怕都不加掩饰,随她观赏。
阮语没有动,头顶飞过几只海鸥,随后便安静得只有海浪的声音做背景。
昨晚宋毓瑶不厌其烦地问:如果周辞清再次向你求婚,你答应吗?
然后她在宋毓瑶一次次鄙夷嫌弃的目光中回答:“那肯定答应,不然我这几年这么辛苦地假装爱他是为了什么?”
权力,地位,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哪一样不令人心动?
哪怕这些东西都是鸩毒幻化出来的幻象,她也想拥有这种扭曲的美好生活。
可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又开始犹豫了。
也不是抗拒,就是害怕。
在未曾达到这个国度之前,她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婚姻。
不是得过且过,更不是相看两相厌,她想要肯定且唯一的爱,而时限是至死方休。
周辞清能给到她吗?
她不敢肯定。
他们的开始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它充满着谎言和虚伪,积聚了数年,会不会轻轻一碰就泥沙俱下,溃不成军?
“周辞清。”
“嗯?”
单单一个名字,他的毫无底气便无所遁形,捏紧戒圈的手指指尖发白,阮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害怕被他发现、揭穿的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自己。
“你当年为什么会救我?又为什么等到千钧一发的时候才救?”
这是她思考了好几年都想不通又不敢问的问题。
假设世界有如果,如果周辞清一开始就选择果断救人,阮语敢肯定自己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哪怕再次接近的理由依旧是想借刀杀人,至少她每一分情意都是真的。
像是兜兜转转回到原点的无用功,周辞清想到过往恶劣的自己,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