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Healy,连阮语也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望向一脸淡然的周辞清。
“很惊讶?”被两双眼睛盯住的周辞清抬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怎么可能不惊讶。
周家垄断东南亚所有军火生意近半个世纪,不管谁进来都无法分一杯羹,现在周辞清主动提出要他做代理人,怎么看都像一个陷阱。
他可不信周辞清有这么大方,在他绑架了阮语之后还能递来一根橄榄枝。
Healy冷笑:“我只见过天上掉炮弹,没见过掉馅饼的。”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很多都来自炸弹碎片。
周辞清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铿锵放下酒瓶:“看来你以为做代理人是件好事。”
“做我的供货商我会把你供着,做我的客人我会看心情哄你。但做代理人,只有被我压一头的结局。”周辞清变得非常耐心,“狡兔死走狗烹,这些年柬埔寨远离战乱不再需要武器,便把我们周家看成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我也不过是想做他们以前做过的事,扶持一个傀儡替我们周家办事,把战火引出我们家族而已。”
见Healy脸上出现动摇之色,周辞清又继续游说:“我被家主这个头衔束缚着只能讲道理,所以需要一个野蛮人去帮我杀出一条血路,你确定这是天降馅饼?”
血路虽然难走,但对从小啖肉饮血为生的Healy来说,是一条锦绣的大道。
骨子里的嗜血嗜财因子疯狂翻腾,Healy却还要按捺住发光的双眼,只不过这些拙劣的演技怎么逃得过周辞清的法眼。
Healy自知被看穿,但也不敢真的痛快拍板,端着架子又露出他专属的奸诈狰狞的笑容:“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也得跟兄弟们考虑几天吧?”
周辞清对他的犹豫并无不快,看了一眼开始撕芭蕉叶的阮语:“当然。为表诚意,在你们没有得出结论之前,我会住在这里叨扰一轮。”
自愿被软禁。
Healy笑容顿时滞在脸上。
太反常了。
他以为周辞清会勃然大怒,然后动用家族所有人脉资源把他围堵得死死的,所以他才派手下一路监视周辞清,让他无法和手下联系。
而绑架阮语的理由也很简单,披拉没收到货,他的尾款就此打水漂。
他不服,想找披拉晦气,而披拉也十分气恼,两人一盘算,矛头直指周辞清。
披拉跟他说:“你去把阮语绑了威胁周辞清,替我出了这一口气。到时候我不仅把尾款给你,赎金也给你。”
一听到能有这么多钱,贪财的Healy借着酒气把初生牛犊的不怕死气势全部爆发出来,一拍桌子就应下了。
但酒醒过后,他有点后悔,不过看在钱财份上,他还是把计划进行下去了。
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他这二十多年里一直在鬼门关爬来爬去,他一点也不怕死,怕的是身无分文。
防备的计划他想了一个通宵,周辞清来的这一路也的确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他以为能拿到赎金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张长期饭票。
做童子军的时候他听战友说过,军火大亨周辞清一单生意的利润足以把他们这支雇佣兵卖卖一百次,要是能从中分一杯羹,下半辈子把腿打断了也不用愁。
现在棍子就在面前了。
天人交战,从不信天服命的Healy自然能压过理性我行我素。
他又露出那个诡异的狞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留你们在这里做客了”
Healy说他是个有来有往的人,既然周辞清尊重他,那么他也要给出足够的尊敬还予周辞清,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房子让了出去。
虽然是营地里最大最好的房子,但Healy明显是个注重面子不注重生活感受的人。
他说吊脚楼是他用来会客的地方,旁边那座一层土瓦房才是他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