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哭脸一口喝去,又喝了一口温水,自主的塞了四五颗蜜饯,满满的留在嘴里,狠狠地嚼了几口。三儿松了口气,回身又给禾青把被子掖好。
都说病了的人,总会流露几分柔软来。禾青鲜少得病,但有个小痛小病便要嘘声长叹的很是痛苦。禾青也没有心思去想这是积累了多久才来的一场病,嘴里甘苦的药味掺杂蜜饯,味道很是复杂奇妙。禾青懒得说话,心里默默地回味着这味道,猜着其中到底有哪些药材,也能让自己心中有数。
禾青把核吐去,三儿又喂了一颗,这才把蜜饯收了起来。
雍正来的时候,禾青又出了一身冷汗。三儿拿着布巾细心的用热水擦了一遍,“主子起身吃了一碗药,就一直睡着。御医让奴才拿热水擦,但还是有些发虚汗。”
“朕来吧。”雍正卷了衣袖,坐在床边。
三儿一顿,福身,“是。”
镜儿出入打了一盆热水进来,雍正驾熟就轻的绞了布巾。三儿见此,带着奴才尽数退了出去。水很热,却不是烫手的。雍正把禾青身上的布巾都换了一遍,这才正经的打量禾青。
面容瘦了,这几日折腾,苍白之间露出了年岁的沧桑。哪怕保养得宜,却也是无法遮掩的事实。禾青只比雍正小一岁,但是平日看着却相差甚大。雍正心知禾青最要紧自己的模样,不由好笑的想,自己越老禾青越要年轻,两人出落的成了天壤之别。
雍正毫无心神的胡乱想着,禾青却是头偏了偏。雍正探手摸着禾青的脖颈,细密微凉的触感,雍正低头又熟稔的擦了起来。
第236章 朝露溘大化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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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乍暖,禾青的身子养的将将好,又因为饮食上上了火,喉咙肿痛的难受。
雍正每日里到钟粹宫的日子,也越发的勤快。
这两年雍正偏宠钟粹宫的心思越发明显,尤其是晋升皇贵妃之后,这一年多哪怕身子不适,却也胜券在握,独得恩宠。前朝有端亲王压着,雍正也不是年轻的小皇上,底下谏官后宫尽都不敢置喙半个字。后宫嫔妃对此苦不堪言,却又巴巴的望着,背地里暗暗诅咒皇贵妃命不久矣。
三儿对此很是恼怒,裕妃几回过来看望,都让禾青轻飘飘的压着,只是笑道,“人生八苦,生老病死为一类。自己的命自己清楚,何必迁怒别人。”
裕妃闻言,面色一颓。
禾青却很看得开,她早年不痛快的都过去了。一来是眼下儿孙满堂,最小的儿子也收了心思成了家。二来是如今和和美美,四爷也尽量的给予了应有的尊重和关爱。那些她原来对于皇后的酸,对于年氏一等的小气,再到今日也都烟消云散,不再提及。
生无遗憾,死又何惧?
只是这样的话,禾青却不能说出来。三儿见禾青越发懒散随性,不爱弄那些胭脂保养打发日子,更喜爱一捆束发窝在宫中,倚着窗边,坐在廊边,随便如何都好。任是天上的云,地下的花儿,都能让禾青怔怔的看上一天。
禾青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养心殿。
雍正对此的反应,却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越发的忙了。
杨氏进来的时候,低声只和禾青一人在耳边传话,“皇上昨儿个就从殿里拿了一张旧日的圣旨,反反复复的看。”
“看了又放回去?”禾青垂眸,语气淡淡,又很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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