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年前的冷香也放了进去,主子闻着可好?”镜儿喜滋滋的捧着捣钵,以手为蒲,借着窗外清风扇了扇,想要让禾青闻上一些。
也不晓得禾青是否闻到了,很快就嗯嗯两声,把镜儿应付过去了。
四贝勒站在窗棂外,打量着贵妃椅上的人,手上扭着穗子扯了两下,半响又没了动静。三儿等见禾青眯着眼犯困,让镜儿这样捣钵声大的出门弄去。春夏把门帘撂下,见了四贝勒站在廊上,低身行礼,走了出去。
“四爷吉祥。”
铜儿搬了小圆凳,坐在了门口守着。春夏出来在另一端廊头见了四贝勒,四贝勒两手背在身后,“你家主子近来都做什么?”
春夏一怔,想着禾青这些日子的动静,似真似假的都有些。春夏明白,一奴不得伺二主,若有二心定是大忌。念此,语气又似有些犹豫,“这,奴才斗胆。”
“侧福晋近来狐疑福晋,怕院子里要不干净。又听了外面的流言,顺藤摸瓜,以防万一。”
院子里的争风吃醋,偏偏捣到皇室争夺之上。四贝勒听着,不知该感叹嫡福晋的能耐,还是禾青的心思谨慎。若是用在了正道上,这府里,也该没有这些多的古怪了。
春夏不晓得四贝勒信否,但显然禾青透露的,就是四贝勒愿意听到的。四贝勒嗯了一声,让春夏回去伺候,并吩咐,“近来爷不得闲,让你家主子瞧着,这回木兰秋弥记了名。”
如此好事,春夏自然记得紧。
原来还迷糊着的禾青,耳边窸窸窣窣的有些惊扰,再听得三儿欢喜的声色,自然是睡不着的。禾青瞪着眼就要开口说上几句,却被三儿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时也缓不过神来,“木兰秋弥?四爷回来了?”
四贝勒走得急,也没有留个人给消息。禾青怕如今问得太多,反而触了四贝勒的眉头,索性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不知晓。四贝勒回府,本来也安静,如今三儿一说,禾青不免惊奇。三儿当下转过头,看着春夏,目光灼灼。
“主子方才打盹,四爷不愿扰了主子清梦,这才叫奴才出去说的。”春夏不由一凛,末了又道,“四爷还问了主子近日来的章程。”
三儿不可置信的上下看着春夏,禾青却有些了然,点了头,“可有说,何时走,并有何人一同去?”
春夏摇头,“四爷不曾提起,只说记了主子的名,要主子拾掇着。”
宫中红墙绿瓦看着好,但皇上却不耐烦。若有个话能出宫,皇上自来是不会放过的。每一年的木兰秋弥,弯弓打猎后的东西,都可自己拿去。皇上即可与满蒙亲近,又可闲暇玩耍。禾青翘首以待多年,望眼欲穿,这回也都丧气不去再想之时,竟是不声不响的让人点了名要去。
这如何能让人不惊喜!
禾青撇开那些烦人的事,暗自算了往年启程的日子,禾青盘算着先拾掇几件衣裳,更多的还是要等四贝勒过来之后,问了才知晓。也不晓得,这回朝曦和弘昫,是否也能跟着,府里还有哪些人会跟着去,这都是先有准备的。
四贝勒回来之后,奴才们都言,是武侧福晋如今学着管庶务。愈发得到了四贝勒的重视,宠爱已经成了偏宠。除了这个月的初一十五,四贝勒竟是不曾去过正院。便是大阿哥,也是四贝勒叫了奴才过去,带到东院这面来。
妙鹤堂成了香饽饽,几回镜儿都说铜儿拒绝那些人的好处,都气恼的发了脾气。
罗嬷嬷更是和唐总管一起,趁机把东院栓紧。前阵子挑进的几个奴才,也被嬷嬷挑着毛病丢了出去。外人嗟叹武侧福晋好福气,却不知禾青半个月来见到四贝勒,都是冷冰冰,愁容满面,拒人之外。
禾青偶尔说笑,见四贝勒当真情绪不高,她也干脆安静的没有多嘴。几回四贝勒疲倦的躺着,禾青也只是让人把窗开些,散了奴才,让四贝勒能好好歇息。
又半月,早前因敏妃未百日剃发,被坐降贝勒的诚贝勒被皇上在拿着书纂骂了一通。而才随同巡视永定河河堤,任总管,还衔命祭华山回京的直郡王,皇上还没多夸赞,却收到了几封户部,吏部来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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