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嘴里咂了一下,似是回味,“这会子的葡萄最香甜,我都吃着有些停不下嘴了。”
三儿捂着嘴偷笑,禾青回过头有些不满,“你笑什么?”
禾青话语里带着一股子娇蛮劲儿,而明眼人也听得出禾青根本就是嘴馋,却又无奈吃不够,这才起了这个主意。
两人跟在后面,面容嬉笑实在是很不给面子。禾青低头挽起袖子,大步的走到后院去。
葡萄生长是很需要时间的,禾青想要小后院蔓藤的葡萄,更不会急于这一时。不过是闲着无事,又不愿坐着思绪疯长,只能让自己忙起来,兴许心情就更好了。有这个念头,三儿本来做惯了粗活,罗嬷嬷在边上拉着,禾青始终只是去指指说说,三儿卷着衣襟袖口,手脚很是麻利。
“三儿会农活?”
禾青站在那处,眼见小桌子等搬了几个大的盆景来。三儿拿着小锄头,蹲身把土翻了一个遍。春夏把果苗拿了过去,三儿挖着土放进了盆景里,禾青跟着蹲下去。
三儿低头办事的时候,总是很安静。尤其是这样的农活,即便禾青站在跟前,扭着眉头愁容满面的看着一拨一拨的泥土。三儿笑着,反而带了难得的惬意,“奴才小的时候家里不富裕,为了生计,奴才在家里照顾弟妹,田地里忙了,奴才也是跟着去做活。虽说葡萄奴才是不会摘种,不过帮着浇水松土,奴才还是会的。”
禾青听着三儿低低的,就这么道出了自己年幼时候的遭遇。想来,最终进了宫中为奴,也是家中被迫,指不定还从中盘旋了多少。虽然三儿吃苦耐劳,但也是乾清宫的奴才,身上的衣裳却都是宫中上下逢年过节发的,禾青如今想,兴许那些个的月俸,都给出宫外贴补去了。
也都是宫中奴才们的命啊。
禾青没有再说什么,只念叨三儿帮着,自己也有福了。念着念着还伸出手来,也跟着三儿一起捣鼓,事后罗嬷嬷紧张的拿着凝膏不停的给禾青双手护理一遍,嘴上更是碎碎念起,“这手啊,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手好看,人也跟着好看多了。主子你当真要下土,手可要糙了!”
“我这儿糙了,不还有嬷嬷嘛。”禾青卖乖的道。
禾青看着罗嬷嬷的手,低头看自己一双手,突地手怔在那里。拉着罗嬷嬷手心相对,一对比,手指的指尖比着罗嬷嬷的差了一个指节。怪不得这么暖和舒服呢,手上润着膏,禾青觉得罗嬷嬷手按抚着很是舒服,更有些舍不得了。
罗嬷嬷好笑的看着禾青勾着她的小手指,低着头仔仔细细的按摩着。
四阿哥回来的时候,在书房呆了一会儿,逗了爱宠后,顺道来了裘絮阁。见院子里还多了几个盆景,着人一问,竟然是种的葡萄果苗,好笑的摇了摇头。
“宋氏昨儿传了人,可算是吃下饭了。”四阿哥长吁短叹般,很是感慨。
禾青行礼,听着四阿哥这头一句话,意料之中又觉得有些好笑,“宋格格吃下饭了,倒把四爷您高兴的跑我这来了,哎。”
又该惹着人不欢喜了。
四阿哥睨了禾青那副矫情样,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宋氏性子本分,你闲着没事,也可以寻她说说话。”
禾青除了偶尔矫情话,平日里太乖了。乖得四阿哥都很明白,禾青这是在拘束着自己。想想禾青在汗阿玛跟前也偶尔顽闹,四阿哥对此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四阿哥这般劝慰,更让禾青好笑,又恍悟男儿不论妻妾,虽说相对尊敬宠爱不同,但大底吃醋的打闹可以,根底还是觉得女人该大度,当真要一家和美。
看看张氏,也是熬了十多年啊。
禾青唏嘘,想到宋氏的肚子,就有些不自在。对着四阿哥期盼看来的眼神,想到今日的四福晋和乌雅氏,遂点了头,欣欣然的,“这是自然的。”
四阿哥见禾青如此听话,又转头去了同丝方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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