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闻言,长长叹了口气,“阿玛哈觉得留在府中很是累赘,前几日就和大爷说,等娘娘册封之后,两人就要预备反身回乡。”
禾青手里摩挲着锦缎,心里反而平稳的没有太多惊讶,“自来老后都讲究落叶归根,强留不得,倒也不奇。”
“可两老人离京一去,大爷难免心思重了。”富察氏也很是长吁短叹。
武有志早年埋头奋斗,为的就是替武家扬眉吐气。替家中,替禾青撑腰作势。可惜禾青自己过得很好,相反相辅相成的还促进了他初时的人际关系和提拔。如今好不容易让老人享受了两年就让其回乡,武有志是朝中命官,轻易走不开,可想而知下一回想见,多半是阴阳相隔,徒然感叹。
可自从武国柱得到武有本安好的消息后,心头的顾虑也当真放了下来。一双老人操持一生,好不容易的时候反而情愿清清静静的两人相依而去。禾青心知阻拦不得,只是建议道,“孝之一字,应是明孝而非死孝。既然是老人家的心思,晚辈遵从便罢。只是走的时候,还让弘昰跟着去,一路送去。一来添补祖孙情分,二来解了路上孤独,也是替咱们孝顺,三来咱们也就放心了,不是?”
富察氏见禾青说的自然,神情自若,便知禾青是当真看得明白,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勾起一笑,“娘娘说的是。”
禾青说罢,自己也觉得很有道理,连忙叫人去和弘昰说一声。又怕传的不清,叫弘昰进宫来一趟,这才扭身和富察氏笑道,“那年是弘昫一个人前去武府,之后让弘昰送阿玛母亲回家,这才算得上齐全了。”
“娘娘孝顺之心淳厚,府里还有顽子随从,也当得放心了。”富察氏以全拳拳孝心,把自己的孩子举了出来。
禾青闻言,神情赞悦。
事后富察氏领着禾青的一些药理等回府,并传达了禾青的意思。
张氏坐在床头,听得富察氏的意思,很是不舍又愧疚,“我这把老骨头,进了京反而一个劲儿的给你添麻烦。如今走了,还要让小的送回去,真是越老越没用了。”
“额莫克说的什么话,娘娘和我都想着晚辈没做到什么实际孝顺的事,往日也没有机会陪着您。如今要小的跟去,一来跟着去祖宗旧家看一看,二来都是爷们,路上才更安全些。那些戳心窝子的话,额莫克还是收起来,万不要让娘娘听了去。”富察氏眨着眼,对着张氏轻快的道。
张氏也觉得自己显得太过抑郁,心想是自己病得太久,有些怅然又不想让富察氏看去,一时哭笑不得,对自己更是无可奈何。
门外一个奴才进了门来,“太太,夫人安。礼贝勒来了。”
第232章 情之一字随君行
</script> “皇贵妃万福金安。”
禾青坐在榻上,微微扶手摸上手腕上的玉镯,“都起来吧。”
玉镯是前几日册封之日,雍正特意送来,拿了皂荚净手,顺着戴在她手上的。大小是按着她的尺寸做的,只是雍正说禾青身子不宜发胖,过些年说不准更是消瘦。便吃准了要禾青以后一直戴着玉佩,掐着手腕做好,戴上去后更难褪下。
蒹葭切切,禾青怀着一腔暖意的将手送到雍正手里。玉镯温润,禾青既是小心又是稀罕,常常自觉地去摸一下。不过几日,更是习惯了。
裕妃站起身,顺着坐在一侧,抬头打量禾青神色,“娘娘近日似乎神色有些憔悴。”
禾青怔忪回神,敛回眸里温情轻抚面颊,眉宇落下一丝无奈,“若是没有你二人协助,只怕我更是难看了。”
“娘娘的意思是,要提点哪位妹妹?”齐妃细眉高高一挑。
齐妃语气含满了稀奇,淡淡的很不以为然。禾青听了莞尔,“难不成齐妃有什么建议?”
“娘娘素日操持,近日又替礼贝勒婚事繁忙。只要一声令下,要我二人做什么都好。我这是榆木脑子,还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她就是有,也不好说。
禾青徐徐噙起笑意,若有若无,“齐妃此言实在过谦,你办事稳妥,从没出过什么差错,倒不必如此谨慎。不过嫔妃之中,就咱们三个知根知底,底下的都还年轻,眼皮子也浅,扶起来只怕更费工夫。”
齐妃颌首,她就接了一些零碎的差事,若还出差错,可是贻笑大方了。不过对于禾青没有扶持嫔妃的打算,她也很是满意,“娘娘说的是这个理。贵人常在只晓得争宠,年轻身份也低,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保不准就出了个歹笋,破费娘娘心意才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