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两人的交往不深,甚至有些不太愉快。若说是有意牵引,说来也是有可能的。李氏咬咬牙,喘了口气。
禾青虽然可能做这种小气的事情,但实际上也真的是不知道后面跟了一条尾巴。如此见了李氏略微狼狈的模样,反而微扬着下巴,点了点,“擦擦汗吧。”
都是养尊处优的人,李氏哪有折腾过自己。禾青心里了然,脚下却没有停,“齐妃今日真是好雅兴,特特到御花园来活动身子。”汗都沁了整个额头。
李氏对于禾青的打趣,脸色一变,抬眼不甚情愿的道,“雅兴说不上,不过是见了贵妃在前。想待到贵妃册封之日,嫔妃众人皆比不得贵妃之光,这才来沾一沾。”
听闻早在册封圣旨下来的时候,皇上就亲笔写了四份圣旨。一份是立储遗旨,放置匾后,暂且不论。一份是册封太后的圣旨,一份是今日皇后册封的侧文。剩下的一份,早几日就有身边的谙达管制,稍作灵通的人都明白,只怕也是这几日要用的。
李氏猜疑皇上亲笔册文,禾青也听了一些风声,但眼见为实故不曾在意。
只是禾青见李氏兀自酸成了这个样子,忆想李氏的籓邸行径做派,不由得提了个醒,脚步缓下,侧身似是看花般,“有皇后在,本宫又有什么光可言。”
“宫里人主子说来也不少,算上各宫奴才更是数不胜数。皇后比贵妃尊贵,只是皇上更待贵妃情深,哪个不想着追捧的?”李氏擦了汗,故作矜持的一如以往,袅袅婀娜的站着,犹如一株芍药花,“不过事有两态,有喜欢的就有厌恶。”
李氏唇色粉红,哪怕在禾青眼里就是半老徐娘的模样,清清淡淡说话的时候,更透着一份刻薄的味道。禾青在心里腹诽一番,耐心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点了点头,“听君一席话,真是收获匪浅。只是不知,齐妃到底想说什么?”
若说宋氏和耿氏,禾青还能搭腔。可和李氏一同,禾青能闲着心平静和说两句话就算不错了。这样弯弯绕绕,勾着禾青反问的态度,禾青自然不喜欢。
李氏勾着唇,“贵妃不会觉得,从此之后母凭子贵,高枕无忧了吧?”
禾青眉头拧了起来,看着李氏有些古怪,半响才低声道,“本宫是否高枕无忧,务需齐妃担忧。但是齐妃自己,可要多冷静沉稳一些,莫不然只怕如今这位份,都要保不住了。”
“你!”李氏眼如钢刀,掠过一丝厉光。
禾青见李氏这般,也没了兴致,只是提醒道,“本宫谢过齐妃的提点,也是真心说一句,母可凭子贵,亦可因子卑。还是好自为之,多对自己上点心。”
李氏一怔,禾青却如清风拂过,施施然的就走了。
追了半天,身上的汗还没褪尽,李氏有些怅然。她原来是想着卖弄两分,提醒禾青,也算是有了一分人情。不想禾青就是个不愿多有牵扯和人情的性子,反而同等的提醒了她。李氏思量着,知晓禾青说的不是胡话。又兼之其贵重,保不准就是哪里来的消息。李氏站在那处,蓦地脸色都白了。
“主子有心提醒,齐妃也不见得相信吧。”三儿皱着眉头。
禾青摇头,“兴许是信的。”也兴许不信,可不管是如何,都与她无关。
三儿欲言又止的看着禾青,又朝刘氏看去。刘氏琢磨一番,道,“主子,齐妃所言,即便不可全信但也很有怀疑。若是当真有手脚,只怕就是册封之日。”
禾青肯定若是册封之后出事,皇后则有可能。若是当时有事,那么乃至钮钴禄氏。禾青都觉得很有怀疑。至于李氏,禾青也不能肯定其当真清白。只是这么一想,禾青也没有心情再逛,匆匆的回了钟粹宫,不多时就等到了底下通传消息的奴才走动。
杨氏问的清楚了,这才上前和禾青禀报,“奴才已经让内务府的人,把吉服首饰都重新翻了一遍。还有几个奴才,主子打算如何?”
宫里的奴才的确数不胜数,故而容易牵丝引线。正如两宫之间各有私交的奴才,都是不可留用的。禾青眨了眨眼,“你刚说是哪个宫的?”
“乾清宫和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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