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下留了胡须,禾青听着武有志沉了许多的声音,更是怔楞在原地。
武有志见禾青一转眼,眼圈便红了。当即手脚无措,抓耳挠腮的走近来,“小妹你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和大哥说,大哥如今”
禾青听不得武有志自责又关怀的话语,那样着急的神态,迫使禾青上前拉着武有志的衣袖,摸着眼睛,却是肩头抖颤。武有志张着臂膀,似要亲近抱一下,却又别扭的还要抬头往外看一眼。犹犹豫豫的,倒是减了身上岁月之下那副成熟渐长的隔阂。
武有志显得笨手笨脚,禾青捏着拳头捶了过去,“大哥说的什么话?”
呆头呆脑的。
禾青想着武有志早年模样,一对比这拘谨的作态,心里好笑又心酸,反而想着自己破涕而笑,“好不容易见到的妹妹,你怎么还跟个呆子似的?”
武有志低头看着身量长了许多的小妹,尤其那张巴巴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小脸。早已长开,成了个大姑娘了。
“什么大姑娘,我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禾青扑哧的笑了。
武有志抓了抓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对上禾青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是脸上红了一片。禾青笑着眼睛都红了,武有志心里一沉,回抱着禾青,“咱们家小妹长的就是最好看的,如今见你过得好,母亲如今也在半路上,总念着想要见你一面。”
禾青低着头,无声的落着泪。
武有志只是轻轻抱着,不敢太用力,也有些顾及身份之故,松开手又一本正经的安慰,“你是个做母亲的,可不要哭了。”
算起来,两兄妹分开六七年了。模子一样,当真一看模样却都有了大不同。这一哭劝,才堪堪减了方才的隔阂。武有志言行小心,竟然少了年少时那副风流倜傥的飒爽之姿。虽也是雄姿英发,但禾青瞧着在武有志始终即使谨慎,心里一叹,又连忙问了家里的事。
家里一切都好,便是年事已高的太太,也是精神十足,偶尔还要拉着张氏,两婆媳一同上香或是走动各府。一是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忧,二来太太习惯了禾青十年来的陪伴,尤其那几年懂事后又总是伺候着按摩养生,总觉得要见到了禾青,才算是心头无憾。
禾青听着又暗自抹泪,两眼睛竟是红通通,肿了起来,“还有二哥呢?二哥如今怎么样了?”
武有志听着禾青声色都哑了,细微的抬了眼逡着禾青脸色,斟酌一番,才徐徐道来,“你二哥很好,你走后不久,你二哥似乎更没了顾忌。又是早有打算的,拢着存着的银两,去了他亲舅家做了生意。阿玛寻也寻不来,后来你二哥干脆离了远去。若不是兰英,我还不定见到他。”
“兰英可是蒙古的人,二哥到底文弱,怎么就去那里了?”禾青拽着拳头,很是担忧。听了太太这样心里挂念自己,又想着最是疼爱自己的双亲,禾青心头早就软成了一团水。如今又听嬉笑成性,待她很好的二哥不知踪影,自然放心不下。
说起这个,武有志也有些心烦了,“这小子我便是出征打仗也讯不见人,他独善其身,滑不溜秋的。若不是他自愿出来,谁都寻不到。只是旁敲侧击,在兰英那里才知晓你二哥做着商家,总有奴才伺候着,还有个红颜知己,想来总不是差的。”
禾青拿着绣帕擦了眼角,挑眼看了武有志一眼,又想着早前说过泠红嫁的是门当户对,日子很是得宜。这么一想,反而是这嫡亲的两兄妹坎坷着难看了些。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她好歹有了人家,做了妾侍却也能拿着皇家做哥面子,唯独大哥,反而没有着落。
武有志还在发愁二弟,禾青却是跳过不再多想,反而小心轻问,“原来听闻大哥有个姻亲,怎么还不见落处?”
“这”武有志一听,反而踌躇了,看着禾青眸子微闪,反而没了心思,“也是怪我。听着有个公差,我便想着当了。日子一长,又有战事怠慢着,也是我拖累了人家。”
什么拖累!禾青不满,一听就晓得是那家子见不得武有志没个倚靠,小户人家不说,还没有家里人照应。武有志似乎是习惯了,可多少年来都是这样吃了亏也不说,反而急着弟妹的好坏。张氏有时照顾四个孩子,不能厚此薄彼,但为长者自然还吃亏。
何况,是一个人到了京城了武官。
禾青把这一事记在了心里,又问起了兰英的情况。武有志也晓得其中厉害,笑了笑,把其中状况说了个仔细。又把兰英怎么进宫,入了府都一一交代了个齐全。
连着入内务府记名册,也是武有志的功劳。禾青笑着心里又信了一些,原来她在兰英的女红里收到了张氏的女红,反而吓了一跳,后来又收到了一封家书,信件无关紧要,只是测着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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