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清脆,听的人一时清爽得很。禾青却是眨了眼,回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你怎么”
话语戛然而止,禾青面容上的冷静更是抓不住的露了惊色,“你这穿的什么?”
兰英减去了使女的衣着,着着与三儿一般的贴身宫女衣物,头上簪着的还是当初禾青赏给三儿的一支梨花流苏。兰英盈盈一笑,衬着面容温婉,竟有几分亭亭玉立的味道。
这也不怪禾青没稳住,好好地使女不做,竟是干脆的过来做了奴才。俨然断了自己的后路,多少对自己有些太狠了些。便是表忠心,也没必要这样当机立断,赶着就过来了。
禾青显然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置信。兰英却是羞怯抿唇,又似骄傲的扬了下巴,看着禾青的眸子里尽是剔透分明的晶亮,“格格不喜欢么?”
兰英两眼蒲扇蒲扇的,慢慢地都是真诚的期待。禾青哑口无言,半响才头疼的反问,“是四爷叫你来的?”
这样貌似体贴纵容的行径,除了四阿哥,也没人有这样的招数和能力,把人直接的拨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使女的,宫里多少宫女想要做个使女。若是跟的阿哥好,姿色不差的,也是你情我愿,做个滕妾,再是格格也是可以的。
怎么也比当个奴才好。
禾青心里更觉得奇怪了,她从皇上处来到四阿哥府里,内里必然也是有落差,也暗自调解过。难不成,兰英自觉前途渺茫,当真就这么做个奴才?
“四爷叫了奴才去,奴才表明了真意。给了奴才一套新布匹首饰,奴才自然不情愿,索性请求下到格格院子里。”兰英始终保持着对自己选择的一种满意和自豪。
禾青扭眉,兰英说得简单,禾青却是明白。分明就是两人早有打算,若是兰英存了宠爱的意,日子并不好过。可兰英就这样高高兴兴的掉进了四阿哥的如意算盘里,还干脆的领着宫女的宫装,三儿还这样给了流苏发簪,一时之间,早有预谋的禾青,反而不知所措了。
兰英在内务府只学过一些人情世故,伺候人不过是按着自己以往看着的来。好歹做过主子的人,以前怎么受奴才伺候,如今就该怎么伺候禾青。
无师自通,三儿端着瓜果进来,见了兰英还有些别扭的撇过脸。
兰英只是莞尔一笑。
纵容极了。
瞧着也比院子里几个奴才沉稳,似乎比慢慢调教镜儿那样的简单。三儿到底莽撞,识见浅薄。当真有个什么,便有个打算,也无奈施展不开的窘迫。再添上肚子的东西,禾青心里更是压着沉甸甸的,总觉得不太稳妥。这么一想,禾青缓下眉宇的紧迫,她暂且压下看看,兴许也能是一方助力。
兰英撇下了院子里的奴才一等,做了禾青的贴身奴才。当然,不论怎么,禾青也不可能一下子重用与她。谁都看着兰英放在了和春夏秋冬的位置上,甚至还不如这两人的亲厚,府里自然议论纷纷,挑拨有之,笑话有之,兰英却是安之若素,淡定自若。
禾青晾了一个月,直到肚子显怀,这才安排兰英做些肚兜小袜子。
“兰英跟着我,这一个月倒是安分得很,没什么手脚。平日里不多嘴,勤奋的很。院子里的奴才们瞧了,也暗自夸几句。”三儿挑着眉头,末了还郑重的点上一句,以提醒禾青还是应当防备着好。
禾青好笑的瞧着三儿始终心中难平,手里的信纸也扬了扬,“你去拿盆盂来。”
罗嬷嬷这日正巧都被叫了出去,屋内就两主仆,禾青倒也大方的给三儿看。三儿当即明白,去了耳房拿了角落里的盆盂,又转身端着蜡烛点了火。
“兰英不是什么简单的,但如今对着你主子我,也算是有心。她好歹面子上,还是有许多要你学的。你也别横眉竖眼的挑剔,管着你这张嘴,做什么事先想想,跟着看看,我这也放心了。”禾青拍了三儿的小脑袋,难得静下心来劝告一句。
三儿自然明白,连连点头,“主子最疼我,自然也让主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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