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也护不周全。
皇阿哥也并非是日日都上早朝的,若无那准的几日,自当是自己寻事做。年长一些有了官职的,这才要勤奋一点,好好的表现得了皇上的欢心,一样求的是加官封爵,不过博得要长远些也是有的。
虽然禾青跟了皇上几年,但心思并不放在前朝之上。顶多记得几个面见的官员,亦或那几年的大事。四阿哥到底忙什么,她并不知道。她总以为四阿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如此估计还要一些时候才能空闲下来。偏偏她睁开眼,就被身前一张大脸给吓了一跳。
四阿哥好笑,干脆坐在了床榻边,高高在上的俯着脸吊着一双眼,“怕什么?”
禾青眨眼,怔愣着没有太大的反应。四阿哥抿着唇,干脆俯下身子,两手撑着在禾青两侧。两人的脸庞咫尺眼前,禾青看着四阿哥脸上的细毛,那双丹凤眼头一回这样靠近,让她放肆的打量着,不由得越发懵了起来。
记得,她头一回见了四阿哥,就看不惯这一双眼。觉得年纪轻轻地,这天生长相,很让她觉得是嘲讽。偏偏又是个稳重的性子,让她心里好一顿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
禾青看得痴了,四阿哥一时竟不知怎么好,竟呐呐的道,“真痴了?”
四阿哥喷薄而来的气息,热热的,扫着禾青的脸上痒痒的,连着半边身子都麻了起来。这样的反应,禾青总算是反映了过来,不自在的垂下了眼帘,紧紧的盯着四阿哥衣裳上的五彩云纹。身穿着一裹圆的家居服,禾青不由得松了口气,自觉有了寻的话了,“四爷今日沐休?”
禾青的动作尽在四阿哥眼下,手指勾着禾青的鼻子,轻轻地,甚至有些微凉的让禾青清醒了一分,“起身吧。”
昨日是什么时辰睡过去的,禾青早已不记得了。起身坐了一会儿,看着四阿哥就在屏风里头,禾青这才忙着起来。三儿过来伺候的时候,禾青这才敢细声问,“四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起身,人本来就迷糊不得劲儿。才刚醒来,可把她吓了一跳,又难得见了四阿哥那副活泼的性子,倒让禾青回想回来这才慢了反应的掩嘴偷笑。四阿哥年长她一岁,心性却远非如此。如今难得能看到四阿哥这一面,也算是她的大幸了。
“昨儿夜里,说是四阿哥见主子屋里还点了灯,知晓主子近来有孕吐,守着主子过了一夜。今儿早早就让奴才们备好早膳。”三儿含唇偷笑,她心疼这孩子折腾禾青,如今见四阿哥心疼禾青,自然是欢喜的很。
禾青红了脸,没得想起了夜里迷糊做的梦了。等着四阿哥出了屏风,见着禾青笑了笑,“快进去吧。”
禾青觉得有些奇怪,四阿哥的衣裳并没有换,禾青点头福了身,这才走了进去。换衣的奴才正候着禾青,福了身,把准备的衣裳递了上来让禾青看。
是桃红色的花枝绣纹琵琶襟旗装。
禾青皱了眉头,“你原先的衣裳呢?”
自己屋子里的奴才,禾青是晓得的,没有她吩咐,这些压着的衣裳怎么能拿出来?桃红色而言,似乎太过打眼了。禾青也宁愿寻那些清浅好看的,奴才小心的回禀,“是四爷方才吩咐奴才,亲自为主子挑出来的,说主子穿着定然好看。”
禾青年轻,颜色也好,三儿见此也很是欣喜,“主子试试吧。”
这既是四阿哥的心意,也是三儿希望。本来她就看不惯禾青总是一脸朴素小心的样子,如今若不打扮,等大了肚子,再依着禾青的性子,只怕是更难了。
三儿的脸色太过明显,闹得禾青反而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脸,“我长得也不丑,做什么总想打扮?”
禾青信奉天生丽质的道理,她还很年轻,不想把那些心思打发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何况她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她长相并非娇媚,还不如平日素淡,偶尔一打扮来的惊艳有好处。
三儿自然不明白禾青的意思,见禾青那副自信,却也没有拒绝的样子,连忙给那奴才打了眼色,两人忙不迭的开始给禾青换了起来。好在不出门,禾青只让头上换了一支点翠红梅簪子相得益彰。
“主子可真好看。”三儿喜滋滋的给禾青梳着燕尾。
禾青打眼看,似乎是有些新鲜好看,尤其是四阿哥见着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反而让禾青红了脸。四阿哥见此反而乐得偷笑,禾青睨了一眼,干脆走向前去,靠的近近的,“好看吗?”
四阿哥身子仰后,一本正经,“不说话吓人,确实好看。”
禾青瞪眼,却还是很满意的抿着唇。四阿哥拉着禾青,去了前头。早膳早就摆好了,“你若再不醒,吃食怕是又要热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