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身子往后挪了挪,倚着引枕,轻轻地把书一放,“你不是来劝言反是催着爷忙活的,好没良心。”
禾青看着雍正依旧消瘦,眼下引着憔悴之色,心里也有些心疼,“既然是闲了,四爷就正好歇两日吧。哪能把自己操劳成这样的?待到回宫去,皇后见了四爷这样,怕也不顾往日情分,要说我两句了。”
“你倒是夸大其词。”雍正并不如此想,反手拉着禾青握了握。
雍正手指纤长,受若无骨。扳指温润的搁在手上,禾青颇为嫌弃,“瞧四爷如今身无二两肉,哪就成了夸大其词了?我看就是四爷不体谅人,就爱看皇后说人才是。”
禾青说着,扯了扯手。雍正握的紧,禾青没得逞,只是脸色也不大好。
雍正好笑的见禾青面色变了几回,无谓的点了头,“你便常来盯着爷就是,若还是长不出肉来,皇后要说你爷便给你兜着!”
禾青轻哼,敢情养了小的就养老的,没完没了了。不过想归想,禾青还是十分乐于如此的。把果新正大光明的打发了,禾青大可穿雍正得空的功夫来,也算是难得一方清净。
雍正正看着兴头,禾青也没有打扰,只在一侧书台上翻了一本原来落在此地的闲书。静谧自在,二人都没有说话。雍正让出了一半的地方,禾青顺势躺了上去,正好窝在雍正的紧挨肩下胸前。
禾青略有些出神,只是记得翻了两页,雍正手里的书一歪。
殿中点了轻微的淡香,很让人静心舒畅。禾青思量,应是苏培盛让人特特点来安抚睡眠所用的。禾青身子渐渐放松,合书放在身前。待到呼吸长眠,禾青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掌一转,轻轻地。
雍正的手拿的不紧,禾青松了口气,把两本书一同放在一侧。
不等人反应,身后却是揽了过去,头上顶着下颌蹭了蹭。禾青全身窝在了雍正的怀里,原来松乏的身子一紧,雍正的手掌轻拍两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禾青不由好笑,又怕自己动了把人惊扰弄醒,唯有怔愣的瞧这一处,不知所以。
金乌西沉,昏黄打在纱窗上,禾青脑里一片混沌。耳根略有痒,禾青不自觉的挠了挠,迷糊着似乎做了场梦。
“起来吧。”一声深沉略嘶的声色唤起。
禾青嗯了一声,不自觉的扭了眉头。半响后,才回过味来张开双眸。入目正是换了一身常服的雍正,正近身低头看着自己。禾青一怔,头往后蹭了蹭,“醒了?”
雍正闷声笑了笑,“醒了。”
禾青回头看着雍正的手臂,眨了眨眼,抬头往身上一逡,才发现自己正睡在榻的中间,整个人就在雍正的两臂之间环着,眼里还有些迷茫,“四爷何时醒的?”
雍正侧身,端了一碗茶递过去。禾青这才起身,接在手心里捧着,低头抿了抿,温热的,“我这是睡了多久?”
“少不得两个时辰,”雍正略挑眉,瞧着禾青,“爷倒还罢,只是你这说客反而睡的昏天暗地的,把爷挤到一处去。怎么,昨儿偷牛去了?”
禾青抚着青丝,估摸是让雍正抱着睡觉得不大舒适,故而睡眠不安分的又折腾了。禾青也不怀疑雍正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摇了头,“没有。”
雍正放心点头,“等会吃炒牛肉。”
禾青抬眼看着雍正,脸上蓦地一红。
“起身洗漱吧。”雍正从禾青手里拿过茶碗,起身道。
睡了几个时辰,禾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太能说话了。三儿见禾青如此,特意在水里撒了点醒神的,又拿热水洗脸,禾青这才踏步走出屋里。
天色渐暗,禾青总觉得脑里一阵阵的发疼,披着披风站在廊上拂风。待到镜儿来传膳食已经摆上后。禾青这才反身回屋,雍正那处正抽空批着折子,禾青帮着把折子收了收,把凉了的茶碗收下,“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