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性子较直,春夏拉都拉不住,眼见着要小心的求罪,禾青好笑,又明了的摆了摆手,让春夏秋冬把膳食都收起来。三儿递上一瓣橘子,入口微凉,禾青这才松开眉头。
“可是太凉了?”三儿皱眉,这橘子,她都是温过的。
罗嬷嬷见着人少了,这才靠前,“主子当真信这宋格格?”
禾青看着三儿,又拿了一瓣,“怎么也说不是信,却说不上不信。”
三儿不明,“可这宋格格经了晨起那会儿,怕是福晋都觉得是与主子一同亲近的人了。”
“入府的时候,我总是太小心,可时间长了,府里这些女人也实在是与我很难投合。我就想这宋氏若今日留下来,我才该松口气了。”禾青言此,摇了摇头,更是从三儿的手里拿过了橘子。
凉丝丝的,贴着胃里,带着甜味儿,很是舒服。
三儿又捧上温茶,罗嬷嬷亦是点头,“奴才定当小心注意着,若有个动静,定然要消除隐患,不让主子有后顾之忧。”
第46章 两厢宜宠柳娇花
男子于官场,唯有利益为上。
女子于后院,道理亦是如此。
女儿家心细如发,温柔似水,可不沾世俗黄白,亦可沦陷癫狂。变故的理由有很多,男人,孩子,还有奴才。
禾青虽然也曾沦落为仆,但她伺候的是皇上,偶尔端茶递水,却都很是精贵。出入跪拜见礼的都是太后后妃,并有侯爵福晋。生活细碎,更是一直都有奴才打点,不见得吃了什么苦。四阿哥于她,也不过是换了主子,且是个对自己似乎更贴近些罢了。至于孩子,那更是没影的事儿。
没有吃过苦,挨过痛,禾青并不能理解宋氏,李氏心里的缺陷。但生在皇宫,便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三儿怕她心软宋氏失女的遭遇,眸子里那几分担忧,看得禾青心里头当真有些想笑。跟着自家阿玛,不时的跑过衙门重地,便是老百姓,也少不了一些心狠手辣的。瞧着多了,禾青的柔软,其实也就是面子上罢了。在皇宫几年,皇上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禾青时时担心受怕,夜里躲在床榻之间,仍旧发冷。如今出来了,好歹她只是四阿哥其中之一的格格,虽说得宠,但也分了神,不用每日都提着神。
说到底,无论是皇上还是四阿哥,她心里头,未必是真心的信任的。
何况,她没出息的早些时候对四阿哥起了意,但想想若无四阿哥,她不一定就这么被皇上带进宫中。这又是为何,罗嬷嬷总是苦口婆心,甚至在人看来有些多虑的行径,却很贴禾青的心意。因为,罗嬷嬷看出了她的心思。
禾青年轻,总有些气性。她的心,和皇宫,隔了银河一般。与四阿哥,更是离了三尺远。罗嬷嬷是在怕,怕禾青一时没忍住,趁着四阿哥宠她的劲儿,透出了那股子意思,届时禾青连着秒鹤堂一屋子的人,都不会好过。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罗嬷嬷担忧,却不当真多手,还是看在禾青没有心绪不平罢了。奇怪的是,刚入府的时候,四阿哥也顺着禾青不太惹眼。可时间长了,禾青也发现四阿哥留宿后院不多,但往往闲着了,多数就跑她这里。便是这几日她埋怨着搬迁了土地,积雪层层叠压,菜苗可能长出头来这般的碎言碎语的,四阿哥似乎也不厌烦。
全无年轻人那份燥意,偶尔听着,更甚还有说上两句。
禾青念此,不由得心烦起来,匆匆端起一旁的温茶,眉头紧了又紧,“怎的这么烫?”
三儿赶紧端着茶起开,让春夏去凉一下。春夏后头看着那一壶温茶,庆幸主子不曾说她懒怠忘了煮茶,又奇怪主子怎么说烫?
禾青压着心里头的浮躁,歪在了长榻上懒怠的瞥一眼话本儿,眯一样发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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