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花满楼的听力也听不出周边有人,那就足以证明此地还颇为僻静。李时珍本就是为了玉屏公主的事情而来,也就单刀直入:“我从医那么多年,见过无数病人,如此昏迷不醒的也有,但却没有一个是因为中毒的。我擅长的是治病,不是解毒。若是单单唤醒玉屏公主,我施针或许有用,但是中毒,花公子这次恐怕请错了人。”
“李大夫不要妄自菲薄。”花满楼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有人来了,只好作罢,“没想到一大早来寻人的不少。真是……”
下仆急匆匆赶来:“宫里来了太医,想找李大夫一起商讨治疗方案。”
庞鹿门眉头紧皱,这三大五粗的汉子也不禁说了声:“宫里的人怎么这么不懂行规。”
终于清醒的林柯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李大夫,我们陪你一起去。”
李时珍活了那么久,早就成了人精,内心暗叹这次事情果然不简单,点头应了。
宫里来的太医姓陈,年岁也已经不小了,当然比起李时珍还是小了些。陈太医见了李时珍,赶忙客气问了声好,苦笑着:“李大夫,真是对不住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想跟您商讨一下。各方大人都给我施压,这治不好,我恐怕脑袋都不保了啊!”
李时珍有花满楼等人护着,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安慰道:“咱们做大夫的,尽力而为就好,尽力而为啊!”
林柯和花满楼在一旁也不插手,只是静静围观。庞鹿门当着下手,李时珍和陈太医两个人关于玉屏公主的症状开始深刻讨论起来。两人从玉屏公主的各种状况到药方到针灸的作用,无一不论。
一个多时辰之后,两人的讨论节奏慢慢缓和了下来。陈太医叹了口气:“其实宫中这几年藏了不少好东西,可惜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若是能用,给玉屏公主试试倒也不错。说不定人就醒过来了。”
李时珍早年在宫中呆过,自然知道宫中有不少好东西,此时也有些好奇:“哦?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说来听听。”
陈太医看了眼旁边一直坐着围观的林柯和花满楼,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开口道:“前几年,听说皇上大寿的时候,有人私下偷偷送了一瓶玉髓。”
李时珍在自己的书中也提到过玉髓,此时虽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还是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一瓶玉髓?可有其它什么特异之处?”
陈太医:“我都特异拿出来讲了,怎么会是普通的玉髓。这玉髓可是已经上千年呐!都成精了这玉髓!听说活死人肉白骨都行!不过我们这些人都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好的灵药。要是真的能,宫里那……哎,不说了不说了。”
林柯和花满楼对视一眼,开口道:“就算不能活死人肉白骨,总也有不小用处,不如和皇上禀明一下状况,试试看。说不定玉屏公主就醒来了。”
陈太医有些尴尬:“这……这,哎,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花满楼笑:“我们本还指望陈太医您去禀明圣上呢。”
陈太医摆摆手,一脸无辜:“哪能这样啊。这玉髓藏得可好了,说明皇上也看重它,哪里能说用就用了。我这开口不嫌命长么!”
李时珍这时倒也不说话了,拿着刚才商讨时候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默默看着。庞鹿门也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东西,努力学习着。一时间,屋内倒是安静了下来。
陈太医脸上愈加尴尬,打了声哈哈:“等李大夫施针一个周期以后,我们再说这事吧。”
林柯这时候却自告奋勇了:“我看我去和皇上说!等等,不如我去和太平王妃说,这样她就会和太平王说,太平王再去和皇上说。皇上总不至于连自己王爷的一个恳求都不应吧?”
陈太医不自觉点了点头,点下去了才反应过来,有些谄媚道:“啊!是,是。确实好方法!这位小公子真是聪明!”
花满楼明白了林柯的意思:“想来这样最好了。”
“啪嗒”一声,一个样貌普通的青年从门外摔了进来,直接摔了大马趴。但青年利落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呀,好久不见啊各位!刚才失误失误!哎,你们在干嘛呢?”
林柯盯着面前的青年半响,忽然笑得贼兮兮,简直是天要助我:“司空摘星,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你帮忙!”
时不时闹失踪的司空摘星一脸警惕看向林柯:“你先说什么事情啊!我很忙的啊!”
林柯:“绝对是件方便事!你司空摘星对这个一定熟练!”/li>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我还会坚持在同耽(同纯),为了你们这些可爱的读者么么哒~
小剧场
林柯:【戳花满楼的腰】我要睡觉。
花满楼:【笑】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林柯:【死鱼眼看】说好的早睡呢!!今晚你睡地板!我明天就早起!╭(╯╰)╮
花满楼:……不如中午我们一起再睡会儿?
第73章假王爷
司空摘星一身怨念穿着黑衣,默默趴在太平王府某间房顶上,嘴里不停碎碎念:“我到底是多自作孽啊,怎么就答应了呢?这样怎么还能愉快玩耍啊!这可是王府啊!”
一身黑蛇套装的林柯一脚踹在司空摘星臀部:“你好烦啊!都告诉你了,我们通知过太平王了。”
本来在如此倾斜的房顶上毫无压力的司空摘星滑下了一小段距离。司空摘星瞬间起身怒瞪林柯:“你半夜做事情能不能有点气氛!我们是来侦查的!”
林柯回瞪:“那你在碎碎念什么!侦查潜伏就不要说话!”
司空摘星万分闹心:“我只是来凑个热闹!谁想来夜探王府!”
花满楼也难得穿了一身黑色,此时实在看不下去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吵来吵去,只好打断:“我们该准备了,人说不定就要来了。”
今日刚讨论出个所以然,为了能早些解决这次的事情。林柯和花满楼直接找上了太平王和王妃,太平王毫不犹豫恳请面圣,同时花满楼还给花二哥寄了一封信。
没有一个帝王对此类药物不感兴趣,但皇帝还是派人取了一小瓶给了太平王。太平王拿过瓶子,一回府就交给了李时珍。但即便如此,太平王回府时,天色也已经晚了。庞鹿门心中有些担心,就要求药瓶放在自己这里。而众人商定的计划,就开始了。
庞鹿门把小瓶子安放在自己的药箱里,一格格整理分明的药箱的最中心处。一切整理好,庞鹿门乖乖躺好,眼睛睁着等待着一切的发展。
忽然庞鹿门感觉到了一阵迷药味,他屏息不说话,闭上眼静静等了一段时间。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侍女捂住鼻子慢慢走了进来,先到床边看了一眼庞鹿门,轻推了两下没有反应后,侍女开始翻找了起来,倒是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药瓶。
屋顶上潜伏的三人一猫,早就察觉了进来的侍女,静静等待着她翻找到药瓶,然后出了门。侍女没有武功,自然没有察觉到有三人一猫在屋顶上静静等着。
侍女的手放在衣袖中,根本看不见是否拿了些什么东西。但是三人一猫还是准备跟了上去。侍女张望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头,还是规规矩矩,如平时行走那样,但是却朝着府内一个偏僻的小角落走去。
跟上的众人全然没有想到,太平王府还会有一个荒芜到如此的角落。虽说是荒芜,但也是相对于其它的建筑物来讲。孤零零的小屋和无人关心的草丛,甚至还有着虫子轻盈却又渗人的叫声。
可真到了接近小屋的时候,花满楼和司空摘星都停下了,还顺带拦住了林柯和喵喵的脚步。花满楼向林柯做了个“有人”的口型后,就扫视了一下,最终带着众人躲到了小屋旁侧那如杂货间一般的小房间。
屋内讲话的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在还算寂静的晚上,这声音就显得异常清楚。安定王的声音一出现,众人的精神立马一振。
安定王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取了些来?应该没有惊动任何人吧。可有弄乱那人的东西?”
侍女恭恭敬敬回复安定王的话:“奴婢没有察觉到任何人。取了一些来,奴婢事后都整理好了,没有弄乱任何东西。”
安定王忽然叹了口气:“你没必要一意求死。要知道,你还有很多年可以活。”
侍女此时依旧还是很恭敬,语气里带着淡然:“当年奴婢被救下的时候,就已经将命给了副将军,为了副将军能够再次活过来,奴婢这条命又算什么。想必大家都是如此。”
安定王忽然沉默了,半响才开口:“你去吧。”
花满楼听着窸窣的声音,脸色一变:“不好,那个侍女要自缢。”说完就转身出了这个小间,冲进了另外那个房间。
众人跟着进去,才发现侍女竟挡在了安定王面前,皱着眉头和花满楼僵持住了。安定王忽然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团在了一起:“我还在想,你们要什么时候才察觉到。看来,是我低估你们了,哪怕你们没有陆小凤,你们依旧都是群爱管闲事的聪明人。”
膝盖中枪的林柯幽幽道:“既然安定王早就在等我们了,那就直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定王:“我觉得皇上的玉髓已经成精,如此有用,我想要多活些年岁,这也理所当然吧。只是借用些,想必你们也不会太介意。”
花满楼:“如果只是借用,那玉屏公主的事,王爷未免做得太过。但若是为了当年的副将军,我想王爷就有了下手的原因了。”
司空摘星这时候还是有些想不通,盯着安定王半天不说话。
安定王叹了口气,也算是半交代:“既然你们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那也该知道,我并无害人之心。我也算机缘巧合,知道这成精的玉髓能够解这毒。老头子我与新皇不熟,副将军又属于前朝皇族后裔,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恳请皇上赐下这玉髓。”
林柯虽然觉得这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有些奇怪,但还是问了下去:“既然如此,那副将军人在哪里?”
安定王侧开身,到旁边的梁柱上有节奏敲了起来,敲完后,地上竟然自动打开了一个地道口。林柯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在太平王府做了机关?!”
安定王如今心情不错,嘿嘿一笑:“不是老头子我弄的,只是当年先皇告诉了老头子我很多住处的密道机关。没想到如今能用上,我干脆就用上了。”
花满楼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安定王领路。若是最后大家都相安无事,那便最好。”
侍女的警惕心显然还在,不安看了眼众人,却还是听从安定王的安排,带着安定王和众人一起走下密道。
刚才一直默默思考着什么的司空摘星,一看到密道边上夜明珠折射到安定王脸上的光,惊叫了一声:“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你根本不是安定王!”这人脸上的痕迹,分明就是多年易容,不,这已经不是易容,这是在脸上动过刀子的印记!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地道的入口极其快速关闭了,老人摇摇头,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厉害了。”
林柯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老人见林柯这副姿态,笑着继续往前走了:“老头子我要你们的命还不简单么?跟我一起来看真正的安定王吧。”
侍女听到这话,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想要走几步,却发现脚依旧有些软了,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司空摘星手疾眼快拉住了侍女:“哎,我说你刚才寻死还那么爽快,如今走个路都不会了啊!”
花满楼拉住了林柯,一起跟了上去。喵喵紧随其后,也跟着上前。侍女甩开司空摘星的手,冷哼一声,很快恢复了刚才的神色,也跟着老人走去。司空摘星纠结了:“哎,我说你们别走那么快啊!”
老人走得有些急,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本以为直到死去都没有办法拯救那个人,谁知他半只脚都踏入棺材了,机会却送到了眼前。
花满楼走着走着,忽然开口问:“想必你才是真正的副将军吧。”
侍女听到这话,已经无法在维持自己面部的表情,紧张盯着老人的背影。
老人脚步顿了一下,淡然道:“是又如何呢?如今这天下之有安定王,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也如此。”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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