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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大半夜、奔逃了大半夜的五人,任谁也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刘偲,因此心中那种憋闷的情绪愈加严重了。
“真是多事!你们来做甚么?”那不按牌理出牌、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刘偲,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开口了。将老命豁出去前来营救刘偲的五人,听到刘偲这魔星竟然说出这般诛心的一番话,纷纷想上前捅死他。
早知如此,还不如放任这厮在敌营里头自生自灭,左右他刘偲自己有本事逃出来,他们五个何苦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送死?
尤其是旈臣这才将将把美人抱入怀中,也就缠绵了半宿,其后连夜就抱着唐儿送回了王府……哎,真是何等的人间惨剧。覃舟思及此,不知为何,竟噗嗤一声,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若说他们四人不爽,那阿臣只怕更甚十倍不止吧……
“阿偲,你为何会在这崖间石壁里头的?”旈臣开口问道,那沉沉的目光,令人十分有压迫感。
“起先我在塔里待的好好儿的,若不是听到那一枚铁针入墙的声音,我也不会……”刘偲心虚地望了望五人,尤其是阿臣那如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好似要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剐下来一般……刘偲诧异了片刻,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我也不会通知侍卫们,有人入侵这件事儿。”
“然而,这高塔哪里能关得住我?趁着侍卫启动机关去捉你们几人的空档,我自从笼子里脱了身,顺着早先辛九狗儿留下来的密道,藏到这里来的。”
刘偲说到这儿,摆出一脸料事如神的模样又道:“我就猜到你们应该要跳崖,特意在这儿等着的,说吧,山涧里的屯兵是不是统统都出来围捕你们啦?”
刘偲那一脸的得意,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时他的口气虽然轻松,可那嘶哑的嗓音,一脸的血污,身上也是惨不忍睹,如此一副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是曾经那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若不是看他被关了两个来月着实可怜,估计在场几个早就动手揍他了。
几人盘腿而坐,不欲搭理这魔星,各自纷纷运气调息,彼时心情是十分的复杂:原以为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同舟共济,哪知这条破船早就被砸了个窟窿,没叫敌军害死,倒是叫自己人坑的个灰头土脸。思及此,真真儿是越想越气愤,如今刘偲这厮在敌营里混得个来去自如,倒将一众兄弟给卖了个底朝天,五人上了这样大的当,还不能怪他不讲义气,真真儿是吃了一嘴巴的黄莲,思及一晚上的疲于奔命,真是何苦来哉?
刘偲见这几个哥们面色发青,心中警铃大作:再不描补几句,只怕要被人秋后算账。
方才将他在这儿两月的经历一一道来:
那日得了海东青送来的一截小铁管之后,刘偲一直忍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方才将铁管刺入自己的血肉之中,将那锁住真气的蚀骨钉稍稍移开半寸,外表看去,没有什么旁的改变,实际上他的真气已经缓缓在周身游走了。
其后他依旧佯装成一副残废样子,每日半死不活地摊在锁链上,实则暗暗在运功调息,因着体质异于常人,不过短短数日,便已恢复功力。
像刘偲这样的机关圣手,区区一个地牢又怎能关的住他?饶是那些个神偷大盗,只怕解锁的功夫都没得他精湛,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刘偲便自行松了铁链,悄悄跑出地牢,四处乱窜。
这般游荡了大半个月,他几乎把整个乌金城走了个遍,宫殿、城防、屯兵驻地、粮草仓库几乎是摸一清二楚。
其后那辛九岛的人就来了,刘偲想起那日一战,被百十余名好手团团围住的事儿来。他深知这帮人不好对付,索性将计就计,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随他们摆弄,顺便看看这帮子人究竟要做什么鬼名堂。
其后这帮子人将他拿铁链子捆了,扔到一个铁笼子里头,还有那劳什子机关高手,为了关押他,特地造了个高塔出来。刘偲说到这里,嘴角翘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这么老套的把戏,糊弄糊弄其他那些个粗人倒也罢了,可对于恢复了功力的刘偲来说,真真儿是不够看的,于是乎,刘偲又将这高塔上下摸了个通透,甚至连他们逃生的后门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刘偲将这些个侍卫每日换班的时间与巡逻的时间记在心中,每日趁着换班的空档,运气打通了铁笼下方的石室,并趁着深夜守卫们最是疲惫之时,凿了一条与那逃生密道相连的通道来。
却说这辛九来的机关高手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总认为这铁桶一般严密的高塔,外人是根本闯不进来的。
除了塔底层派了人守卫以外,也就这铁笼子跟前守卫的人最多,其余留下的百十余名黥面杀手,四散隐藏在狭道与升塔的要处。
他们千算万算,却想不到这谁都不必理会,功力尽失的废物“镜北王”也是个机关圣手。今夜正巧碰上五人上高塔来救人,刘偲为了调开这帮侍卫,揭穿了有人入侵的事儿,并趁乱从那铁笼子里潜入通道,而后便躲到这悬崖山洞秘径里来了。
却说这悬崖峭壁,虽然险峻,然而这六人毕竟是从清峰崖磨砺出来的人,那常年覆雪的清峰雪山,不知高出这悬崖几何,陡峭险峻的程度也非同一般,这几人常年受世外高人老叔公的磋磨,每日被吊在崖下练功好几个时辰,早就练就了一身好本领,这乌金城的悬崖虽险,可藏身之处颇多,那些个辛九狗儿与屯在山涧的白刹军简直是防不胜防。
五人听完刘偲絮絮叨叨说完这几个月的事儿,又被迫听了一耳朵乌金城军防的布局。心中暗暗已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