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秦大律师准时给钟璞送来日常“问候”。
“喂？”秦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摸清她新的作息方式，这几天都是十点钟准时打过来，硬生生聊到十五分才会挂电话。
“嗯。”他一如往常地抵在阳台栏杆上，欣赏夜景，“今天过得怎样？”
一成不变的问候。
“还行。”
一成不变的回答。
接着就是一成不变的沉默。
钟璞平躺在床上，静静听着电话另一头呼呼的风声。
他在外面吗？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秦琰？”
“嗯。”他还在。
“你……”她吞了吞口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音量是一直下降的。
秦琰拧起眉头：“什么意思？”
钟璞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虽然我赚得没你多，但是我会尽力帮你的！”
又是一段无声情节，她拿下手机看了看，以为信号不好。
“喂？”她再次主动问了一声。
“……”秦琰咬了咬牙根，“你以为我天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企图的？”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企图，但他还不至于觊觎她那点工资。
她这下明白自己真的撩到老虎须了，不对，简直是踩到老虎尾巴了。
“因、因为你以前没有重要事情都不会给我打电话啊……”
“所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他的语气阴森森的。
“不——”否认的话还停在嘴边，电话那头就传来“嘟——”的声音。
秦琰生气了。
钟璞很想马上给他打回去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要说那样的话，随即一想就算打过去，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接吧——
另一边，秦琰把手机紧握在手里，力道大到几乎可以把它捏碎。
真希望这时候有人给他一根烟，可惜他不会抽烟。
他知道自己以前很过分，因此他想弥补，用真心弥补。
他不是那种擅长说甜言蜜语的人，也不会制造浪漫，钟璞又是那种不爱说话的性格。他不问，她不说，感情就在日日月月中埋下一个又一个地雷。
现在，他要主动出击，把那些地雷一个一个地挖出来。
这下倒好，她不明白他的用意，甚至傻乎乎地引爆了一个地雷。
他转过身，看着昏暗的客厅，只有其他大楼的余光勉强照到阳台门边。
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手机，估计那女人只会在一边胡思乱想，根本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思及至此，他还是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喂？”这次他先发声。
对面只是一阵沉默。
“怎么不说话？”他知道她在。
“……你、你不生气了？”钟璞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很是惊喜，她没想到秦琰竟然再打电话过来，本以为他又要和她冷战好几天。
他没好气地回答：“我没时间和笨蛋生气。”
“那就好。”钟璞的话语里装着笑意，尽管她也知道他说的笨蛋是谁，但他不生气就好。
秦琰很想过去捏捏她的脸，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满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