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没什么事,我很早就让方质回去了,那小子一直缠着我问“女朋友”的事情,我烦他。
我在店里坐了一下午,过了饭点,才去街头的快餐店吃了晚饭,本来没准备打包饭菜回去,可一想到那娇滴滴的小少爷可能会饿死,我还是怂了,挑了几样贵的菜打包拎回家。
进门的时候,齐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脑,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今天回来挺早。”
我把餐盒放在桌子上,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瞄了眼电脑屏幕,密密麻麻都是洋文,看得我眼睛花。
我提醒了一句:“给你买了饭。”
他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打字,嘴上回了一个“好”。
我坐到沙发的另一头,这才注意到茶几上堆满了零食,一眼扫过去都是进口货,有些包装上面的字都不是英文,日文韩文欧洲文,我啥也不认得。
我打开电视,随手开了包零食,看着像薯片,齁甜,我嫌弃地咂了咂嘴,把东西放回原位。
齐冀那边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我扭头问他:“你在写什么?”
“申请大学要填的资料。”
我惊讶地说:“你要读大学了?”
他笑道:“我这个年龄读大学很正常。”
我也笑了一下:“我没读过大学,连高中都没毕业,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带着人在东门那条街上收保护费。”
他停下动作,抬眼看着我。
我给自己点了支烟,轻描淡写说着以前的事:“我妈在街边摆摊卖水果,没结过婚,想方设法要把日子过好,我不想拖累她。”
“那时候我挺狂,总觉得那是唯一的出路,半只脚踏入社会,就自以为能照顾好我妈,照顾好她的水果摊,照顾好我自己。”
“现在想想,挺幼稚的。”
他垂下眼,嘴角噙着笑,睫毛好像在颤动,“我听说你以前挺厉害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可拉倒吧,占据山头欺负老实人,屁本事没有,出了这山城,我什么也不是。”
“那你后悔过吗?”
我吐了口烟,“就那样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没什么好后悔的。”
说完,我们都各自沉默了一阵。我拿下嘴里的烟,笑着说:“不过有一件事我真的挺后悔。”
“以前我们出租屋隔壁住着个老赖,天天在楼道口堵我妈,后来我拿刀扎了他,扎在鸡巴上,没断。”
“后来他糟蹋了个姑娘,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把人姑娘肚子搞大后就逃了,我派人找过没找着,早知道那会儿我就应该阉了他。”
齐冀却说:“你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我吸了口烟,朝他的方向吐出来,“哪样?”
“地痞,流氓,坏蛋。”
我笑了,舌头拨了拨滤嘴,笑道:“那你就错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眉头微皱,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转过头看着电视,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
电视上放着娱乐新闻,说某位金象奖影帝今天公布了恋情。
这演员我熟悉,童星出身,同样的年纪,他在电影里穿着黄褂子演小皇帝,我还穿着开裆裤坐在摇摇车上面看他演的电影。
我吐槽:“这男的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有个女朋友不是挺正常,又不是同性恋,至于闹成这样?”
齐冀合上电脑,揉了揉脖子,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说:“他是个双。”
我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他一脸嫌弃,“我操过他,活儿太差,没什么搞头。”
我操……
电视里又在爆一个陈姓男歌手和当红流量小花旦的绯闻,齐冀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这新闻肯定是假的,这男的是gay,长得不错,就是鸡巴太小。”
操操操……我惊得说不话来。
看个电视,我感觉自己坐了趟过山车。一直到节目结束,主持人八卦了九个男人,有六个都和齐冀睡过,还都是各自圈子里的顶级流量,平时桃色花边满天飞,没想到都是半弯不直的货色。要说齐冀能勾搭上娱乐圈的人也正常,可他勾搭的这些人未免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点,有几个甚至还是我的童年偶像。这顿瓜吃下去,我的世界观都刷新了。
我咽了口唾沫,傻愣愣地看着那小变态,我真的是小看他了。
我好奇地问:“你父母真的不管你吗?”
他说:“我一直在国外上学,就寒暑假回来,反正就玩玩,带好套就行了,他们管那么多干嘛,我又不傻。”
我心里一琢磨,发现这小子找的都是比他大很多的,当然,包括我。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我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认识李涵之吗?”
“谁?”
“演《梦貘》的那个,拿过国际奖的。”当年李涵之可是亚洲之光。
“操,他比我爸都大了吧,你想什么呢?”
“操,他很帅的好不好,他
', ' ')('可是我偶像。”
他笑着说:“我又不是是个男人就操,我哥那样的可以,我爸那样的太重口。”
“你哥比你大几岁?”
“二十。”
我惊了:“那你妈生你生得够晚的。”
“我哥哥姐姐那会儿都在外面读书,我爸妈人到中年嫌两个不够,就随随便便又生了一个。”
那你应该叫随意,而不是奇迹。
*
夜里我和齐冀做爱,他这次还是没戴套,我一直提醒他别射里面,他没听,射了之后趴在我胸口,轻轻抚摸我肋下突起的旧伤疤。
“你再给我讲讲吧。”他的声音很慵懒。
“讲什么?”我还在喘气,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讲讲你以前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