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太感动了。
这两年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从当初不小心掉进峡谷里野外求生,到被贩卖为奴,再到被拉进流民军里,他如今终于见到大部队了,有回玩家圈的希望了,他不想再做饭了,也不想跟着大军东奔西跑,他只想回上党当一只永不翻身的咸鱼!
……
营帐里,徐策做为副将和呼延晏一起参加了宴请,他们吃的是一只烤羊。
羊不重要,重要的是,徐策发现烤羊用了上党产的孜然面胡椒面和雪花盐,连割肉的小刀都印着游析瑜铁坊的logo,更不要说羊肉里漂浮的萝卜,碗里的香菜和腐乳……
这些都是在河北一带抢来的吧?
徐策神色颇有些诡异,当然,味道还是很好的。
石勒大口喝酒吃肉,为了接待呼延晏,还拿出了珍藏的美酒——徐策微微捂了下眼睛,果然,那细瓷酒坛上还印着现代某葡萄酒的标志,那是他们大价钱弄的植入广告。
吃的喝的都是上党特产,聊天当然也避不开上党这个话题。
除了赞美那里的东西好,特产多,人口足,就是说搞不懂为什么区区一女子手下会有如此多的能人汇聚,无论是北方肖晓还是苍秀,都是计智百出之辈,才华横溢之辈,更有能征善战的徐策,各种精兵,为何他们就不愿意投向明主呢?
还有要如何才能拿下上党,此地乃是紧要之地,若是不拿下,冀州与汉国之间便隔着太行山,甚是不便,还要时刻担心他们出兵攻汉国或者东下河北。
呼延晏还说不止财富地势,听说士族传说那有一位以歌舞双绝闻名于世的南华姑娘,见过的人都赞她是西施昭君那般的绝世美人,若能纳入房中,该是怎样的美事啊。
石勒眸光微微一沉,随后便赞同地附和起来。
一番宾客主尽欢后,呼延晏看了眼徐策,心事重重地告退。
一名青年文士凝视着呼延晏的背影,皱眉道:“此人不妥。”
“哦,有何不妥?”石勒疑惑问,“吾见过他,是呼延晏本尊无疑。”。
“所以不妥,”青年文士眉心蹙得更深,“呼延晏是何人,他匈奴本族权贵,深受信重,今一见之,却言辞闪烁,甚有隐瞒,怕是隐情甚重。”
“想是败军之将,心中不忿,”石勒思索了一会,还是摇头,“此事押后,且先对付上党之事。”
……
夜里,营地里安然寂静,只有巡逻之人举着火把来回,军中只有少部分人可以入帐中睡眠,因为营帐不够,也为了防备袭击,大部分人都是卷着毯子,一起缩在火堆边,露天席地,合衣而睡。
军队晚上严禁发声,以免发生营啸,造成哗变。
徐策看着远方星辰,计算着时间。
很快,不远处猛然爆发一声长啸,一颗明亮的星辰从那里徐徐升起,在天空轰然炸开,散落无数星辰。
这些流民军哪里见过烟花——这东西哪怕在上党也只有过年时才放,一时间,惊恐又兴奋,不少人睁大眼睛,说着刚刚的奇景。
就在这时,远方的道路上,爆发出巨大的喊杀声。
“袭营!”立刻有人警告暴吼。
混乱之中,各军百夫长都开始招拢士卒,徐策的骑兵们也早有准备,很快聚集起来,他们当然没有集阵向着那喊杀声的方向来袭,而是等着对面那只上党方的鲜卑骑兵冲杀过来时,吹响口哨,从石勒大军的后方杀出。
昏暗的火把下,根本看不清楚敌我,徐策等人在扎营时就已经在周围动过手脚,他们在营地的出口方向撒了大量的油污,这年头油极贵,土包子们闻到了也不清楚这油味道是什么,只知道是一种很臭的淤泥。
而这种炼油废料,点燃后是非常难灭的。
一时间,整个营地一片混乱。
徐策等人则在呼延晏愤恨的目光下,淡定地冲向石勒的营地所在。
那才是贡献奖的重中之重。
……
几乎同时,一名伙夫玩家,在乱军之中不见恐慌,而是熟练地把毯子打湿,向前方出口的火海冲去——不怕痛,就是这么爽。
而他身后,石勒等人神色阴沉。
第107章 意见分歧
战场,尤其是夜晚的战场,必然是混乱而疯狂的。
大部队的士卒只能看到三两米的范围,他们会跟随主将冲杀。
但如果找不到主将,他们就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冲撞乱窜,互踩踏、攻杀,这种情况下,大多的人不是死于敌手,而是在混乱中死于自己人手下。
而攻方军队却是人心整齐,不会畏惧,也能得到挥指,攻守之势紧然,在硝烟与战乱之中,屹立不倒。
这是现代社会的懂一点军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却是将领之中的不传之秘。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
所以野路子出生的将领们,只能依靠自身用经验、用本能来战斗。
这种养蛊一样的方式,活下的将领们必然都是极强的警觉性。
石勒无疑是其中翘楚,他似乎是天生就是与血火而生,有着狼一般的狠厉,毒蛇一般的阴毒,还有墙头草一般低头和转移阵营的能力。
于是看到有人冲出火场的办法后,心中立刻有数了。
他没有跟着有样学样的冲出去,而是让手下几乎同声大吼:“出路在火边!火边。”
出声的手下那方向立刻被鲜卑无差别的箭雨笼罩。
但这却也立刻给没头苍蝇般的几万大军指出了方向,顿时间,乱军立刻如洪流一般冲过去。
油底泥的燃烧性非常大,普通办法根本熄灭不了,但任何的物品燃烧,都是需要一定接触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