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事很快被报告给了魏瑾,思考一会后,并没有封这位带路党的号,而淡定地下了通缉令,把他的命定了十万贡献值。
成天这样靠打工赚贡献来来去去的,玩家们已经比较懈怠了,还是给他们来一点其它的乐子吧。
于是网上又炸了。
十万的贡献可不少了,不少点科技树的玩家要是有这么一笔大入账,在那些大山清空一次贡献后,争个第一名,还是有机会的。
于是,争对这位up主的各种计划层出不穷,甚至有人直接线下联系,出天价想要买他的游戏命。
但这位玩家就很倔强了,不管是谁,一律回绝。
他亲自出了视频,发出了灵魂咆哮:
这事能怪我吗?
我明明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下来呀!
垃圾游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们等着吧,我就是不会死,谁都别想要我的命!
你们等着,石勒这支队伍早晚会是我的,上党去不了,我赵昊就要在流民军里混成老大!看天下鹿死谁手!
等拿到天下手再献给女神,保证能刷回红名你们信不信?
……
宣言一出,震惊了一番吃瓜群众,而玩家们纷纷看好这位名叫“日天哥”的up主,祝他成功,多打点晋军,再把自己贡献刷高一点,好好活着等我们找你哦亲~
这次上党再度亮出獠牙,让洛阳又跑掉了不少权贵,却并没有解决洛阳难堪的处境。
石勒虽然大败,但他只是乱军里最弱的一支,王弥和刘聪,甚至荆州又新冒起了一股叛乱军——他们是雍州甘肃一带的流民,流落到荆州后,又被新上任的士族山简怕流民生乱,于是下令驱逐,要求他们限时回到故乡,但雍州蝗虫大疫,他们回去也是死,于是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是起兵叛乱。
荆州离洛阳最近,如此一来,洛阳南边也完全断掉联系。
并州刺史刘琨忧心家国,亲自来求魏瑾,希望她能同意,让皇帝迁都上党,并且力陈皇帝来到上党的好处。
“……如此,如今皇上年轻有为,以你治理天下之能,必能令天下诸侯,还世间清明,那样富庶之地,又岂是上党一地哉?”刘琨如是劝道。
魏瑾凝视着他憔悴消瘦的模样,终是叹息一声:“那便让他们来吧。”
刘琨大喜,无比感激地夸奖她一番,踩着风一样的步伐远去了。
魏瑾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轻声道:“你怎地不劝我。”
单谦之正忙呢,闻言道:“你想要名声而已,我反对不过是让刘琨多来几次,他必然会做,你反对也不过是让他提义皇帝迁都晋阳而已,没有必要与刘琨闹僵。”
刘琨忠于晋室,也算是上党这边的一杆大旗,暂时没有闹僵的必要。
再者说……
“难道他让皇帝来,皇帝就会来么?”单谦之对这位皇帝的决断就很轻视,“他不敢的。”
魏瑾点头道:“不错,他但凡有点水平,也不至于如今还在洛阳。”
挟天子以令诸候,是很好用,但如今想迎接天子的,并不只是刘琨,还有其它的方镇,相比之下,和匈奴紧靠着的上党是没有丝毫的竞争之力的,刘琨想得很美,世事从来就不会如他意罢了。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
一个庞大帝国崩塌时,至少二十年里,它的影响力都会是持续的——打个比方,帝国就好像是父亲,臣民就好像是无数的儿子,就算父亲不好,父子反目了,但父亲一死,虽然大部分可能是父亲自己的问题,杀死它的人必然会被一些儿子仇视。
换个话说,这些就是最值钱也最不值钱的情怀,好的坏的,都是他们的记忆,但等到下一代出生时,就会对父辈的情怀感觉无法理解,代沟往往就是因此而生。
有刘琨在,大部分士族的情怀和善意就还是属于上党的。
……
一如魏瑾所料,刘琨的迁都提议被皇帝拒绝了,但还是嘉奖了并州,赐了一大团没有什么用的头衔,魏瑾虽然还是郡守,但却已经可以使持节,当上了山阳县侯,算是晋朝第一个女子为侯。
同时,皇帝又提出希望派援军来救洛阳。
这次,就算是刘琨都没有话说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洛阳是真没救了。
正月过后,就是311年,东海王还是在洛阳外的县城里自闭,越来越乱的局势让这个无能为力的老头生病了。
而就在这时,东边的大将军荀晞派来了一只部队,冲入洛阳,把东海王的嫡系一通乱杀,洛阳更加混乱。
东海王本就抑郁的生病,这事一出,直接断气了。
一时间,宰相王衍接手了这支十几万的大军,只会清谈的宰相知道皇帝和东海王已经撕破脸,他们这些嫡系因此不敢回洛阳,但大军在外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他们一群傻子思来想去,决定——扶东海王回他们的封国青州那边安葬。
翻译过来就是,回洛阳太危险了,咱们逃跑吧。
于是,十几万大军在一群饭桶的带领下,不管不顾,带着一具棺材,不设前军后军,匆忙东去。
而这消息很快传到上党、匈奴、王弥、石勒等人的手上。
几乎同时,匈奴重新聚集起来的大军、石勒重新收拢的残部、王弥的青州大军,都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向这只软弱又混乱的部队扑去。
魏瑾把情报给刘琨看时,这位俊美风流的名士仰头望天数息,终是没能忍住心中痛苦,嚎啕大哭。
这是晋朝最后希望,最后一只还有建制的大军。
但来不及了,甚至来得及也没有用——那些领军的士族,不会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没有人能压制他们,不会听别人的建议,不会改变线路,哪怕他们唯一的机会是返回洛阳,以洛阳的城池守备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