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之后,他们迅速退到第二层,新的士卒补上,再连发两箭。
这是北方新出的连弩,受限于机匣的深浅,目前两箭是极限,再多一点,很大机率会卡机,如果做得再复杂精致一点,成本就上去了,没办法大规模生产。
但就算这样,已经是神器了,一名普通的弓箭手,上箭拉弦需要最快三秒的时间,而且数量一多,胳膊就会撑不住。
而弩机可以提前上弦,同时上弦可以手脚并用,大大节约了时间。
于是冲来的敌人每一波就体会到子没有冷却时间的箭阵有多恐怖,一时间,刚刚被酒灌出的高昂士气,骤然被一波剿灭了大半。
北方军甚至没有带着战马冲锋,就是用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压制,顷刻之间,就已经射出近千的箭矢,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又传来冲锋的号令,想要从后方将他们的阵势冲跨。
为首将领怡然不惧,拿起号角,吹号换阵。
v形后侧的两翼骤然分出两支部队,提起马上长枪,借着冲力杀入其中。
长枪长有两米,两头皆有利刃,在光滑的冰面上遇到一个扎死一个,敌人显然不熟悉冰面上的战斗,稍有不慎便滑倒在地,一个来不及,就被扎得透心良。
当然,也有聪明的试图砍伤马腿,但这些马都是战马,躲闪之间,也不会轻易被砍,加上在在绝对的装备面前,敌军一时损失惨重。
眼见拿不下,敌军发出了撤退的鼓点。
王虎当然是听得懂鼓点的,也没让人追,只是收拢战场,戒备敌人再来。
一番大战后,冰面上血腥四起,还有中箭无法逃亡的,在冰面上呻吟。
确定周围没有其它埋伏后,王虎这才翻身下马,收拾战场,让人审问俘虏,治疗伤者。
同时,也知道了敌人的名字,祖逖。
这个名字王虎并不陌生。
到达兖州后,北方的就收拾了兖州附近所有势力的资料,王虎邵军等人没事时,就拿着资料相互扮演我军敌军,进行训练对抗。
王虎在个人武力上虽然打不过对方,但在战场上,还是邵君等人输多赢少。
祖逖此人,和刘琨是一辈子好兄弟,有着“闻鸡起舞”、“中流击楫”这些美誉,在八王之乱中有不菲的战绩,但因为在八王之乱中被打到自闭隐居,直到洛阳失陷才重新出山。
王虎有些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他出来钓到的第一条鱼。
还算大。
第204章 心机百变
新年的风雪中,一支败军垂头丧气地走在官道之上。
为首汉子年近五旬,身材高大健硕,骑着一匹老马,虽然须发已白,但意态如虎,气势极为不凡。
他是祖逖,出身在北地大族,少有才名,和刘琨一起有过闻鸡起舞的佳话,当过直管首都洛阳的司州主薄,本来前途无量,然而八王之乱中,他败于荡阴之战,那一战,他所在的军队大败,左右都争相逃命,军中那位被迫“御驾亲征”的晋惠帝,被乱军遗弃在草地上,只有嵇侍中一人,挡在惠帝身前。
那一战,成就了嵇绍的千古忠义,也让当时逃亡的将士们颜面扫地,他因此大受打击,心灰意冷,十余年隐居故乡不出,谁来征召,都不理会。
然而,洛阳失陷后,北地战乱,他不得不起着数百家乡亲南下求生,到到南方后,生出收复故土之志,晋帝虽不支持北伐,但名义上也任命他为青州刺史,在青州被北方取得后,又改任他为豫州刺史、奋威将军,希望他收复豫州,总领一州军政。
这也是他在豫州抢掠却毫无负担的原因。
他是正统的豫州主官,本地坞主本应向他缴纳粮食、提供兵丁,但就因为诸坞主据守自立,割据一方,让他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他可不是刘琨,不会认为仁义就能感化治下。
刚刚的失败并没有给他太大打击。
只是遇上了硬茬罢了。
这是他在强攻失败后的第一反应。
对方手下几乎达到了令行禁止的水平,整个过程毫无波动,装备更是精良到让人胆寒的地部,他甚至看着一个敌军在挨了一刀后,露出外袍下的铠甲。
几乎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粮队,而是北方的兖州军!
在明白这一点后,他没有一刻迟疑,不仅退兵,还将所有兵马都星夜赶回驻地。
这两千士卒是他的根本,没有了他们,自己不可能在豫州立足。
更何况,这事,并非没有转机。
他凝视着远方那风雪中若有若无的坞堡轮廓——那是张平的坞堡。
第二波攻势,才刚刚开始……
……
另外一边,王虎的军队也很快来到一处坞堡前。
这坞倚着山丘而筑,占据着一整个山谷,谷前狭小,筑为小城,其上有士卒巡逻,见有军队前来,很是慌乱了一番,很快就有人大吼问来者何人。
王虎上前,拿出了张平求援的书信和渤海公的回信。
片刻后,他们就被迎入了坞堡中,这些乌合之众衣衫破旧,穿得五花八门,面黄饥瘦,王虎的手下士卒们一进去,便由然生出一股优越感。
看看他们,有着整齐的战甲,优质可御寒、连在一起可以做帐篷的披风,精良兵器,人手一把的弩机,还有管饱的食物,更不用说战马了。
这些人穿的还没有自家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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