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王虎。”
“那我当石贼好了。”
“哎等等,你们谁来当马?”
……
王氏忍俊不禁,把线头一咬,抖了抖衣服,举在天光下察看,嗯,料子好,虎儿穿起来是好看的。
她又有些埋怨,这虎儿说好是去当后勤官,他倒好,居然上了战场,看回来不把他念到认错。
将衣服叠好,她起身回屋里,用油纸包上,想了想,又拿了肉松、奶糖、红糖、还有十几个银元,纷纷用油纸包了,封上印泥,写上虎儿的名字,还有官阶职位。
顺便给屋里的长明灯添油。
但却发现,那盏灯已经熄灭了。
王氏叹息一声,却没有再去点它,她已经老了,或许没几年就要走了,对找到儿子这事,早已经不抱希望,就这样过吧。
她关上门,把油纸包放进篮子,提着出门。
一出织坊的大院,很多住宿舍的妇人都恭敬地换她一声王主任,这种生活,让她几乎不会再去想十年前的日子。
她左拐右转,走到一处邮驿之处,推门进去。
“哟,王主任,你的信。”一名邮差正好过来,看王氏,便笑了笑,给了她。
王氏面上露出惊喜的笑意,在裙摆上擦了手,这才小心地打开信件,里边是虎儿那熟悉的字,写着他如今已经是正式的兖州校尉,将会在接下来平定兖州剩下的郡县,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一个人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我大约能在过年回来。
王氏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把自己那满当当的篮子递给了邮差。
“这可有些重。”邮差秤了秤重,“王奶奶,恭喜你啊,您这孙子可是真厉害了。”
“过奖过奖。”王氏目露自豪,孙子是她聊天的重点了,“是他自己争气,对了,你这邮递送上党么?”
“送的,我们现在两条线,一条送各地军中,另外便是北方的各郡治,但贵重物品不送的,多是送信,且速度不快。不过,等过些年,我们这肯定能送北方所有大城。”
“这就行了,每月有这信啊,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您说的是,我每月有这家信啊,这些士卒们也安心,听说就咱们北方有这东西,渤海公真是为咱们小民着想啊。”
“就是……”
王氏将东西送出去,便感觉到一阵阵的满足,走路带风,出门时撞到人,忙说了对不起。
被撞的是一个长得非常出众的玩家,他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这个老太太:“没事没事,我也没注意,听说您是王虎的奶奶,我可以知道一下他的身世吗?”
王氏微微皱眉,她是活了几十岁的人,总觉得不妥当:“老身还有要事再身,虎儿也没什么好说的,别过。”
说罢,又去南边的大道,准备给孙儿淘些需要的东西。
那玩家却好奇地走过去:“我没有恶意的,就是您养大了王虎,还养大了石……”
话没说完,他面色大变,骤然退开。
一边路上,看着这一幕的魏瑾神色冷厉:“挂论坛,让玩家不要在游戏里讨论石虎的事情,透露的一律封号。”
真是太没道德了,他就不知道这老太太一但知道石勒是她儿子,生活就完全毁了吗?
单谦之应了一声,微笑道:“你居然还会为这事专门出来,倒让我意外了。”
“人生能求一安稳不易,何必多做罪孽,”魏瑾无奈地摇摇头,“如今摊子越来越大,我总得谨慎些。”
“是要小心些。”单谦之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但你不必太过着急,如今很多新人都已经冒头,你的基本盘已经稳固了。”
难得天气阴凉,她索性和秘书踱步在长街之上。
“十年生育,十年教育,总要一代人,才能填满这南北之地,”魏瑾看着微弱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行道上的摇曳碎片,“有些事,宁稳不急,但下边却总让我快些平定天下,我当然也想。”
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花了五年,才得一州之地,花了七年,就得四州之地,这不是简单的统治,而是打破了从古自今,皇权不下县的惯例,将中央的意志注入基础之中,这是在动摇乡豪士族的根基。
不容她不谨慎。
“兖州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单谦之随口问。
“兖州地处要害,北上幽州、东入青州,西入关中,南下东晋,为四战之地,得此地,当然是要恢复生产,清理匪患,平定民心,”这套连招不用她做,苍秀儿就会做好,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当然,重要的是,六测。”
“放在兖州?”单谦之忍不住笑了起来,“网上已经有云玩家在讨论,说你已经把游戏做成‘魏晋求生’了。”
“这次换个主题好了。”魏瑾认真道,“如今北方的粮食又开始紧缺了,你知道的。”
单谦之点头。
北方已经三年没有战乱了,而一但局势安稳,这个时代的人,最喜欢的便是生子,一个家庭生十几个都是的正常的,但因为小孩子的夭折率,所以活下来的,能有四五个就很不错了,但没有夭折的孩子,总要吃饭,一对父母养那么多个孩子,那挨饿就成为很正常的事情了。
“所以,这次不拼gdp了,”魏瑾悠然道,“拼作物良种改革好了。”
先前第一波没有这样拼,是因为乱局中,没有改良品种的时间,这次可以多关注一点民生了。
单谦之笑道:“那可要花不少时间。”
“蓄一波粮,才好向西边过去啊,”魏瑾走过一个小摊,拿起一块珠串,戴在手腕上,“清除了石勒,匈奴那边也可以安排上了,你知道的,我查了查历史,又有一波天灾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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