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上党还是雕版印刷,大家开始时都想弄活字印刷,但后来发现基础书雕版可以反复用,活字要一个个刻,还要保证长短大小一样,反而更加费力,所以就先上雕版了。
但印刷不是问题,默写才是。
默写一本书费时又费力,就算他们来自各行各业,也要花很长时间,而且有人还会勾起学生时代被鲁迅和古文控制的恐惧,愿意默写的,也就葛老师这种喜欢推广文化的。
“这有什么恐怖的,书就是这个游戏的汉化补丁啊,”葛老师淡定无比,“那些胡人学会了汉字,学会了汉文,进入我们的政治游戏,统一思想,不然总不能让时间来自然融合吧,那得出多少事哦。”
“有道理。”不过说到这,那个做活字的玩家突然一拍脑子,恍然道,“可是汉化补丁的话,不一定只能是汉字啊!”
说着,他眼睛发光,飞快跑了回去。
这位年轻的美术玩家拿出一叠纸与鹅毛笔,下笔有如神,飞快在画上画了一张张——简笔画。
将一个个图和字配在一起,并且把一些神话故事画成画,一张张的落在纸上,他准备用简单的漫画格式讲起了一个少年出生在草原,渐渐成长为大英雄,然后带着族人来上党打工,成功定居变成城里人的故事。
他相信,在这个连故事书的没有时代,有他这种简单明了的连载画,他相信绝对能大杀四方。
他这个在现代社会的扑街漫画手,没准会在这里名留青史!
而且这时代没有被各种狗血八点档攻略,只要他把现代社会里那些掉崖遇美的情节拿出来,肯定能吸一大堆粉,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至于要自己雕版,嗯,黑白线稿而已,这种小事,毛毛雨了。
……
炎热的夏季很快过去,上党依然在飞快发展中。
随着雨季的过去,大坝修筑速度骤然上涨,各种商队纷纷争在入冬前完成交易,毕竟冬天不适合商队行进。
上党的商品依然供不应求,那些普通的盐锅糖已经让玩家们很提不起兴致来了。
他们搞出了一些其它的事情。
比如唇膏。
起因是有商队往上党卖“口脂”,被玩家们发现了。
魏晋用“口脂”就是一张红色的纸抿一下,别小看了这种纸,其工艺极为复杂,需要牛髓、紫草、丁香、藿香等物,根据士族出身的崔涞表示,如今男人都喜好涂口脂、抹胭脂、敷铅粉,这些都是士族身份的象征。
知道此事后,玩家们笑了。
铅粉哪有我们用滑石粉和油压制的粉饼细腻?
以及知不知道我们世界的口红色号都已经超过五位数了?
加云母薄片的闪光眼影了解一下!
立刻有人建立了牛油做坊,并且向草原发送了订单,跟着订单一起北上的还有几名玩家——草原已经被肖妖妃开荒好了,他们只需要去找油页岩就可以了!
人类文明离不开光,油脂和蜂蜡的成本太高了,所以廉价的石蜡,必须有!
他们已经熟读知网论文,有化工大佬亲自给他们设计简易的蒸馏装置,他又不是做年产几十万吨的石化企业,也不需要分出各种成分,一天产量百十斤的小作坊,还是不难的,至于人力,不是有草原人么。
放在那些闲着也是闲着,多浪费。
……
网友们光时看着他们的操作,就各种柠檬了。
他们纷纷上网请愿,要求垃圾游戏快点开公测,要不然再内测一波也好啊。
再这么下去,这些一测玩家都把别人的路走光了,等他们去了,还有路可走吗?
魏瑾收到了这些消息。
“你怎么看?”她看向自己的秘书。
经过快一年的合作,她对他的戒备渐渐减低了——甚至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为美人一掷千金了,想想看,一个貌美体贴、会说话会做事、上厅堂下厨房都可、怎么刁难都能解决的秘书,如果是十年前,她早就想办法嫁给他了。
至于现在,虽然不到这种地步,但敌意一直持续也不利于她的工作生活。
既然撵不走,就暂时留下了。
“可以试试着再招一波,”单谦之思索道,“向上党周围的其它县城扩散,你需要更多的人力。”
“但放他们太远,我们就不能对他们的行为进行约束。”魏瑾叹息道,“就没办法保护他们了。”
这位带着神仙弟子名义的玩家其实早就被士族盯上了,只不过潞城之中,不敢动手而已,或者说有想动手抓几个拷问的,都被单谦之提前搞定了。
至于说远去投奔肖晓晓这些玩家,倒是不用担心危险——遇到她的人那才是危险。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单谦之微笑道,“最终解释权在你手中不是么?经过磨练留下的玩家,才是你需要的强者。”
嗯,很有道理,魏瑾点点头:“苟晞打败叛军后,如石勒之辈已经投奔了刘渊,明年他们必然会有动作,是该做准备了。”
第65章 进击玩家
晋永嘉元年,公元307年的秋天时,从上党回归的商队来到了洛阳,引起轰动。
上党的新产品再次风靡全城,那放于小指粗细的白瓷管中、殷红如血的口脂,精致得仿佛上天赐予,只需轻旋下方的底座,细小的口脂棒便会缓缓伸出,涂于唇上时,细腻光滑,尤带轻香,简直是天生为士族所打造的。
如今的上党已经是洛阳的时尚风标,家里有没有几件上党货,直接代表着你家的权势地位,如果不能用几件上党的那带着微紫的宝石瓷(超便宜的氧化铁着色剂)来待客,那就可以说是贫寒之家了。
如果能用上党的糖霜洒在米饭上,就是非常热情的待客之道——如今这些装放糖霜的钥匙一般都被各家主母贴身保管,轻易别想吃到。
东海王大权在握,新帝继位,洛阳已风平浪静快一年的时间,士族豪强原本紧崩的神经都渐渐放松开来,虽然远方有流寇,但已经被苟晞将军打败了;虽然新帝对东海王有点不满,但这是正常的,新帝手上没几个人,东海王大权总能维持个两三年;虽然上党有据地自重的嫌疑,但毕竟只是个女子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