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1 / 2)

如今南渡士族甚多,皆有此行,只是荆州如今尚且战乱,却是太大胆了。

“愚儿!”陶侃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道,“世族最惧乱兵,岂会如此不智,若我所料不错,此女当是渤海公治下。”

陶瞻深吸了一口气,惊道:“渤海公?她为何会派人来……”

此话一出,他瞬间顿住,神色间竟然有一些狼狈与不安:“可要我带兵擒来此女?”

大将军王敦本就猜忌父亲,若不是他手下那些饭桶实在打不过叛军,也不会让父亲上任荆州要职。

“胡闹!”陶侃无奈道,“如今非但不能擒她伤她,反而得为她掩饰,不可将此事传出。”

陶瞻还是没想明白。

陶侃于是越加叹息:“吾当年受司空之恩未报,江州又乱,若再传此事,如何立于朝中——这女子手段毒辣,出手倒至要害,知吾上任便至,绝非凡人也——如今苍秀立于兖州,此女当是护鲜卑校尉肖晓了。”

陶瞻终于听懂了,面色瞬间大变:“那,阿耶,当如何是好?”

陶侃沉默数息:“当我亲自去见,一问究竟。”

他当年出生贫寒,虽有乡人举荐,但职位很低,没有向上之路,直到后来,他去拜访了当时的司空张华,张华赏识他的才华,任他为尚书郎,随侍左右。

可惜后来张华被杀,族人尽诛,他这个张华举荐的寒门也黯然下台,直到荆州之乱才又重新起复。

但万万没想到,张华孙女居然能在这短短八年便成北方之主,让朝廷对当年被张华举荐过的寒门子弟更加戒备。

如今,渤海公心腹大将到了他治下,加上她们那赫赫战绩,此事若传入王敦耳中,以他多疑善嫉之心,自己便是浑身是嘴,也难以说清。

更何况有外敌在前,若不谨慎处置,荆州危矣。

至于说擒杀此女,更是不可——如今天下纷乱,渤海公眼看已有帝王之资,若有万一,真被她一统天下,他之全族岂有幸理?

只能他亲自去见了,也算是对渤海公示好。

第185章 两种准备

在分析荆州形势的时候,肖晓晓就馋陶侃这个人很久了,她身边的团队也对陶侃做出了分析,然后便很快明确了一点,陶侃对晋元帝的忠心,可能并没有多少。

或者说,魏晋南北朝这三百多年里,对帝室忠心的基本就没有几个。

追根溯源,九品中正制基本上让晋朝的官吏处于一种父死子继的状态——从父亲手上接过职位的二代三代四代们,只会把职位当成父亲给了遗产,而不会去感激国家给了他重用。

寒门更不必说,才华高如陶侃,当年在张华手下当尚书郎时,也被诸世家鄙称为“小人”,如果没有乱世来给他拖展才华,那么,在张华这个靠山倒下后,他可能一世都只是白丁。

再加上魏晋之时,南北十六国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四多个皇帝,人均两年都不到,说忠心有点太奢侈了。

所以她才专门到武昌外不远的地方来守株待兔。

事情也正如她所料,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陶侃便收到消息,亲自前来。

石阳峒依山靠水,这些时日里,肖晓晓在这边经营了一个集市,主要是卖些盐来交易山货,她教授了这些人怎么辨别药材,同时还打劫、不,是肃清了周围一些小的水匪,连人带巢穴一窝,获得了几条破船,可以用来在长江上摆渡送货赚点钱财。

一名高大的老人带着侍卫,骑马来到这处集市。

地方狭小,摊位密集,他们在只能市外下马,走入其中。

这里除了卖盐,还交易一些麻布、药品,但更重要是,这里有一位少女坐在高台上,和台下的人高谈阔论——这难道是在谈玄?

陶侃微微皱眉,他是很不喜欢谈玄之风的,奈何若不谈玄,便很难在如今的官场上立足,但听闻北方渤海公以才干实学论为重,她之手下,当不会谈玄才是?

他不由得靠近了些,才听清这女子说的是何。

“这大肚病呢,主要防治,便要看周围水域有没有这种小螺——这小螺会在身边水中放出水蛊,人畜触水便得……”肖妃在台上认真给他们讲解卫生知识,“所以,一但在取水之处看到此物,必不可用手触碰,尽量用长钳毁去。”

她在身边的黑板上画出水,然后在水里画了钉螺,又在螺上画了小虫,以箭头的形势给他们讲解怎么防血吸虫病。

她说的简洁易懂,清晰明了,又讲解不用太过担心,这东西并没有那么可怕,我们需要的,是切断他它的传播途径,只要常常喝热水,收集肥料沤肥就好,同时,她还给他们普及把水烧过后喝的好处,说这样能长寿,少生病,而且不要担心废柴禾,因为以后等渤海公过来了,大家都有用不完的柴禾……

没办法,南方的瘟疫就是人口增长的最大障碍,这里的人不懂这些,把这些都统称为瘴气,推广防疫对增长人口,收拢民心都是有很大好处的。

讲完这些,肖妃还把这些知识总结成顺口溜,让人记下。

这些人都听得非常认真,认真到陶侃都困惑自己以及前的话为什么这些蛮人就听不下去呢?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些人认真听的原因了。

当肖妃确定他们都记住这些知识后,满意地宣布今天的课堂结束了。

这些人都努力地鼓掌欢呼,然后一拥而上,去旁边的一名青年面前,排起队来。

青年面前放着一个大麻布口袋,拿着小巧可握掌中的戥秤,给他们挨个称了一撮灰色的粉末,用细纸包着,听着蛮人背会了顺口溜,便一份分发出去,这些蛮人兴高彩烈地收了起来。

“这是什么?”陶侃问旁边的一位蛮人摊主,后者正在侍弄面前的几块野草根,将上边泥土抠掉。

“那是药粉,能止水疹之痒,”蛮人有些羡慕地答道,“肖姑娘说了,愿意听她讲座的,只要会背她讲的东西,就能免费领药,不过只能领一次。”

陶侃一时忍不住大为心动,他年轻时做鱼梁吏,常年在水边,生了水疹,一但发作,恨不得将那块皮抠下来,他不怕战场上的刀兵,却常常被这小病折腾得难以安眠,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会认真听——山蛮居于洞穴,潮湿炎热,极易生疹。

那蛮人又忍不住补充道:“肖姑娘真是大好人,她还说了,以后会经常发这些东西,请我们多让老人过来听,让老人日子过得好些……”

他本是博文强记之人,肖姑娘讲的什么都记住了,于是排在队伍后边,也上前去领了一份。

他虽年老,却气质不凡,分药的青年多看了他一眼。

领了药,陶侃缓缓走到正在擦木板的肖晓晓面前。

美如芙蕖的姑娘转头看他,微微一笑:“阁下天人之资,非凡也,不如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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